直到人多起来,游暄才挣扎着从师尊怀中跳下来,曲长意看着城主府的方向出神,许久才缓和,转头说:“从现在开始,半步也不要与我分开。”
游暄奇怪:“出了什么事吗?”
曲长意点头说:“那地方妖气很重,有些蹊跷,我怕是有人在猎妖。”
游暄睁大眼:“猎妖?”
如今的人族与妖族还算和平,诸如猎妖这样的恶劣行为,早在十几年前就被禁制了,只有伤人的妖才被允许捕杀。
所以猎妖这样不友好的词汇出现,游暄便觉得事情有异,他并不怀疑曲长意的判断。
即便他师尊脑子早坏掉了。
两人因这城中的反常早早回了客栈,游暄没了游玩的兴致,一边替曲长意研墨,一边不解问:“师尊为什么要来科考?”
曲长意头也不抬道:“我学道术时,师父说我尘缘未了,下山后又不知该做些什么,若不科考,岂不浪费了我这些年苦读的诗书。”
游暄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正想说话,边听他又开口。
“再者,我曾与一人有约,要去皇城找她的。”
游暄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师尊问:“是什么人?”
曲长意回忆了一番,道:“一个女人。”
这下游暄彻底愣住了。
这许多年来,爱慕师尊的人许多,却是从未听说有谁能入师尊的法眼。
莫非正是因为师尊心中曾有过人,久久不能忘怀,才会一心飞升?
游暄忙甩掉这念头(),对自己说?()?[(),师尊并不是会被情爱束缚的俗人。
但如今师尊又亲口说,他与一个女人曾有约定……
游暄很久都没能回神,直到夜里都恍惚,连曲长意什么时候躺在了他身边都没发觉。
曲长意看他长长的眼睫,小刷子一样擦着他心口,叫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于是伸手将人拢在怀中问:“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游暄差点跳起来,发觉是师尊才没动,呼出口气说:“没有想。”
曲长意心说小骗子,转转眼珠诱哄:“小蛇妖,你有没有过心上人?”
游暄眨眨眼,摇头说没有。
曲长意大喜,道:“那你好好想想,以我之能,定然是能当上大官的,荣华富贵都不愁,就只差一样。”
游暄侧头看他:“什么?”
“差个夫人。”
曲长意笑了声,一双眼粹着星光般闪亮:“你嫁给我如何?”
游暄被呛住,猛地咳了好一阵子。
曲长意拍拍他的肩膀,没脸皮地笑他:“这么高兴?”
师尊究竟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游暄惊骇,简直比看见了昆仑山倒塌还要震撼,心说怎么师尊每次失忆都这么不靠谱,先前还只是动欲念,现在竟口无遮拦成这样。
“我才不是高兴。”
游暄皱起脸,缓下口气说:“师尊不要再说这种胡话了。”
曲长意瞬间变脸:“什么叫做胡话,我没有玩笑,你我虽不同族,但我并不在意这些。”
他拉过游暄的手,情真意切的皱起眉问:“还是说你很在意,非要再找条蛇?”
游暄气得深吸口气:“我不找蛇。”
曲长意坐起身来:“那便是了,我生的俊美,前途一派光明,你也漂亮,我见你就觉得欢喜,想同你亲近,虽说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也算天作之合。”
怎么就天作之合了?
游暄懵住:“你见我欢喜,因为你本就是我师尊……”
曲长意狐疑:“你莫不是认错了,将我当做他人,才一路跟着我?”
“我才没有认错。”
游暄急忙辩解,曲长意松了口气:“那你如何解释,天底下那么多人,为何偏偏要跟着我呢?”
这话问得游暄哑口无言,曲长意就叭叭叭地又说起来:“因为你中意我,心里喜欢我,只是你心思纯澈,所以才没发觉。”
这又是哪里的强盗逻辑。
游暄发现自己永远斗不过师尊,努力地在脑海里想说辞,最后决定破罐子破摔,将一切和盘托出,却听门口传来咚地一声巨响。
这声音炸耳朵,叫他瞬间戒备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接连几声咚咚巨响,活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上乱跳。
游暄本想亮出灵剑,却见曲长意放下了床幔,快速的用血划了道符在床幔上,金光散开隔绝,那危险的感觉便隐隐消退了。
“师尊,
() 外面的到底是什么?”
游暄从未见过如此异像,忽然觉得整个夜雨城都诡异起来,然而转头看去,却见师尊一副神游之相,紧接着自己意识似乎也涣散了。
他浑浑噩噩地推开床幔走了出去,眨眼间已经不在客栈里,而是在富丽堂皇的城主府上,其中张灯结彩,竟是满眼喜庆的大红色。
再醒来是在个宽敞的房间里。
他忽然觉得恍然,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又要做些什么,抬眼看见面前巨大的镜面,他身穿着单薄的红衬底衣,随后从门口涌来十几个丫鬟。
艳红的喜服被抬进房间里,人人脸上都挂着喜气,一边替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