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本以为这段路根本不会有人的,却没想到她走了一半,就看见一个身披黑袍浑身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在路上走着。
而且,正直直的正对着她走来。
嗯,其实就一条道。
江枫迎了过去,她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这个人是否能看见她。
她是否能干预这里。
那人身姿笔挺修长,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缓步而来。
江枫走到她面前不远处,站定。
雾蒙蒙的天空下,死寂而凄寒的道路上,女子步履平稳。
近了。
江枫凝神望去。
兜帽后,一片虚无。
江枫惊愕在原地。
那身影好似没看见她一般,避也不避,从她身上直接穿了过去。
江枫跟了过去。
最终,看见她走入迷雾,消失不见。
沉思了片刻,江枫再度上山。
季余眠的梦境果然是有范围的。
而且,这个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梦中?
又为什么没有脸?
是什么原理?
沉思着,江枫走到书房门口。
屋里静悄悄的,江枫不再犹豫直接推门。
手掌穿过门板,江枫愣了一下,整个人穿过了门,进入书房。
素白衣衫的女子静静的坐在桌案后。
书房内空空荡荡的,桌椅、舆图,还有,画像。
舆图在左,画像在前,季余眠坐在桌案后。
江枫不禁停了下来。
季余眠在干嘛?
在她的想象中,自己死了她会干什么?
江枫观察了起来。
空气静悄悄的,江枫走到窗前,看到屋外灰蒙蒙的天,外面就连一丝风都没有。
整个世界都是灰白色,路上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声音。
只能看见灰白的墙壁,道路,和天上灰蒙蒙的天。
只站了一会,江枫就有些压抑起来。
这种气氛,怪不着眠眠这么讨厌睡觉。
回过头,江枫发现季余眠居然也抬起了头。
可是她没有看向窗边的江枫,而是抬着头看着墙上的画像。
那画像正在她桌案前。
是江枫的画像。
惟妙惟肖,纤毫毕现。
就像真人一样。
不如说,是有意画的像真人。
顾盼神飞,活灵活现,就连身高都是一比一。
江枫又看向季余眠,她依旧在静静的看着画像。
神色苍白,眉眼平淡。
全身素白的她,仿佛一瞬间融入了这个灰白色的世界。
江枫脸色微变,感觉到了一阵排斥感,“季余眠!!!”
她冲到季余眠的身边,试图伸手抱住她。
下一瞬,世界仿佛变的虚无,江枫的时间好像被拉的很长很长。
最后一眼,江枫瞥到了她手下的信封。
依稀只看见那么几个字眼——
【……东阳关……力……失守……——天罪】
再睁眼时,江枫看见,天已经亮了。
季余眠面无表情的从她怀里爬起来,没说话,但是那个眼神……
江枫:“这才是第一天,哪有那么容易的对不对?”
不过想起梦里那个氛围,江枫又心疼了起来。
“眠眠,我没事,我还活着。”
季余眠看了她一会,才道,“我知道。”
“对了,你还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吗?”
季余眠:“不知道,你问问看。”
“天罪是谁?”
季余眠:“御龙山没有叫做天罪的天龙侍。”
“没有?”
她点头,“每个天龙侍,都会有专属的代号,但是我不记得有叫做天罪的天龙侍。”
江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梦里的东西都不准,可能是你瞎编的吧。”
“对了,墨白代号是什么?”
“天劫。”
“啊?”
季余眠面不改色,“我起的。”
江枫:“……”
“那她原来叫什么?”
“不记得了。”季余眠继续面不改色。
江枫信了她的鬼话,她只得翻了翻眼睛道,“墨白也是天字辈?我还以为她会有单独的开头呢。”
季余眠:“没有。”
*
“蓝田侯有事吗?”
余殊慢条斯理的叼着油条,喝着豆浆。
虽然连眼都没抬,但是她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女子坐在了她对面,脸上笑意吟吟的样子,“余将军,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余殊懒洋洋的掀眼,看向她递来的信封。
看到‘宗族’‘族谱’几个字眼,余殊就懂了,她淡定的将信封弹到桌边的垃圾桶里,“我知道了。”
她又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两个银角子,“给,麻烦你了。”
蓝田侯的笑容都僵了。
余殊故作惊讶,“你帮我带信,不要小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