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彼得堡的宫廷武官伏伦斯基先生是一位有着伯爵爵位的俄国贵族, 也是彼得堡有名的花花公子。他人长得好,谈吐雅致, 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又很聪明,再加上身家富裕前程远大,一贯是社交场合中的宠儿。
他之前曾在法国的一场化妆舞会上认识了灵巧风流的索利·拉什沃思夫人。两人之间或许发生了一些超越友谊的暧昧接触,但因为男女双方都不甚在意,所以谁也记不清楚那些调情说笑的细节了,并且都认为两人之间的结识与交往算是非常简单纯洁的那种。
而就在裴湘一行人抵达温泉浴场的前一天, 风流倜傥的沃伦斯基就和索利·拉什沃思夫人重逢了。接下来,一向爱玩爱热闹的男人就自然而然地加入进了拉什沃思夫人这群人当中, 并开始悠然自得地享受起他的漫长假期来。
伏伦斯基原以为这个假期会和以往一样, 让他放松尽兴, 也让他因为无所事事而感到生活空虚, 最后不得不把多余的精力和热情投放在赛马摔跤等剧烈运动上。但没料到, 他抵达这座温泉浴场的第二天, 就有了一场勾住他全部心神的美妙相遇!
当然,稍稍冷静下来后的伏伦斯基不得不承认,索利·拉什沃思夫人的那番“好意”提醒, 确实成功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和好胜心, 继而令他加重了对裴湘的好奇与好感……
次日上午, 在去温泉口的必经小路上,伏伦斯基等到了散步归来的裴湘。
随后, 他以一种悠然玩笑的潇洒姿态,斜倚在廊柱上半真半假地将他从索利·拉什沃思夫人那里得到的警告转述给了美人听。
他说,索利·拉什沃思夫人以为他对她一见钟情了,所以特意提醒他千万不要深陷其中, 因为这是一场注定要失望的恋慕追逐。
“那您是怎么解释这个误会的?”
裴湘好奇地瞧着专注凝视着自己的彼得堡英俊军官,眼眸从始至终都澄澈平静,不见羞怯希冀也不见闪避不满,就好似伏伦斯基在讲述和她完全无关的话题。
见状,伏伦斯基眼中笑意加深。他稍稍站直了一些,同时宽阔的双肩微微向后舒展,让他那高大健美的强壮体魄和优越英挺的面部轮廓完全展露在裴湘眼中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我可没有说这是一场误会,阿切尔夫人!反而,我当时对拉什沃思夫人感叹说,阿切尔先生真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丈夫,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来自妻子的爱情。哎,上帝作证,我是多么希望能成为第一个点燃您眼中爱情火焰的幸运男人!夫人,不,梅,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你觉得我这个被丘比特金箭射中的男人,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得到你肯定的回应吗?”
裴湘听到伏伦斯基如此笃定地认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丈夫纽兰·阿切尔,脸上终于流露出了明显的情绪变化。
她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眼神因为陷入短暂的回忆而显得稍稍有些空茫,旋即,她不太高兴地摇头反驳道:
“谁说我没有爱过我的丈夫?唔,我确实是因为爱情才走入婚姻殿堂的,那些期待满足的心情,我记得一清二楚!伏伦斯基先生,我认为你心里的误会实在是太多了。嗯,如果你是因为误以为我是被迫嫁给阿切尔先生的,所以才跑来和我开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那我只能说,您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梅,你说你爱过?”伏伦斯基先是诧异挑眉,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笑声未停,他便大步走到裴湘的正对面,微微垂眸说道:
“梅,也许你心中称之为爱情的感觉,和我认为的非常不一样,所以咱们才有了不同的结论。不过那不要紧,或者说,目前并不要紧,因为我知道,咱们都是非常固执又任性的人,都是很难被说服的。所以,夫人,请怜悯一下我吧,留给我一些时间和机会,让我来证明我的结论是完全正确的,好不好?”
“这是没有必要的,我也没有义务陪你证明你的结论。”裴湘摇了摇头,打算越过挡路的伏伦斯基继续前行。
“但你并不会因此遭受额外的损失呀。”
伏伦斯基见裴湘要离开,并不阻拦,甚至还后退一步侧开身子让裴湘通行。然后……他跟在了裴湘身边继续说道:
“你允许我证明自己后,就等于是多了一个能为你分忧解难的虔诚爱慕者,这对夫人你的名誉并无任何影响。如果我能证明自己,并让你感受到了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爱情感觉,那是我的荣幸,亦是你的惊喜。如果最后证明我的感觉错了,那对你来说,就更没有什么损失了,反而会让我知难而退,从此不再继续打扰你……所以,梅,为什么不试着享受我的追求和好意呢?”
裴湘斜觑了一眼并肩走在自己身旁的青年军官,心道怪不得卡列宁先生建议她离婚后去彼得堡定居呢。如果彼得堡那边的男人都这么能说会道还长相上佳的话,那她独居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冷清无聊的,甚至说不定很快就会开启一场新的甜甜的恋爱了。
不过,她好像对伏伦斯基这一款男人并不太感兴趣,到时候也许可以请卡列宁先生帮忙介绍一些其他不同风格的单身男士。
“哦,算了,估计卡列宁先生也没有太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