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虚假的。
而再次苏醒过来之后,她开始对身边的所有人际关系都不再强求,只愿意认真安排好自己的每日生活。至于那些美好的感情——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只能是她充实生活中的锦上添花,而不是必不可少的雪中炭火或者炎日清水。
出神片刻后,裴湘又认真地品尝了一口杯中味道极佳的茶水,然后才从头说起了她是如何从发现博拉迪斯在刻意伪装模仿纽兰·阿切尔这件事,一点又一点地拼凑出最后结论的。
她重点描述了自己如何画下数百幅大大小小对比画像的过程,又详细讲了今晚是如何一步步忽悠欺骗博拉迪斯的。直到她把卡列宁为她添加的第三杯热茶饮尽,才把所有的来龙去脉说完。
“我完全无法从中找到任何可以质疑或者反驳的环节,夫人。”
尽管卡列宁极力保持着他一贯波澜不惊的稳重处事风度——尤其是在一位聪明又善于观察的合作者面前,但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眼中比平时更加明亮的目光,都在诚实地透露着他的愉悦与欣赏。
说实话,卡列宁一向对那些思维跳脱、想法新奇的人持谨慎旁观态度。因为这些人在提出各种出其不意的新念头后,往往也就只停留在想法层面了,并不能付诸行动并验证对错。
他也对那些因循守旧且毫无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人没有多少特殊期待。因为那些人几乎无法积极有效地解决现实中产生的各种新矛盾。而在这个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时代,没有什么会是一成不变的。
反复琢磨了片刻后,觉得事情豁然开朗的卡列宁到底没有掩饰住心中的真实情绪,忍不住感叹道:
“夫人,你总是有一些既大胆又新颖的想法,同时还具有相匹配的行动力与才干。能和你一起共事,是我的荣幸。”
“或许——有些话现在说出来会太早了,”裴湘无奈一笑,轻声道,“你应该再听听我的另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以及我打算付出的行动力。”
——希望你听完之后还会高高兴兴地说“这是我的荣幸”。
闻言,卡列宁下意识换了个更加端正的坐姿,又尽量动作自然地抬起手臂搭在了靠椅的扶手上,以防之后因为心神不稳而失了风度。
他可不敢小觑面前这位笑起来纯真温柔又有一点点可爱灵动的美丽夫人。就凭她能在那样重伤濒死的状态下不仅挣扎着逃离了死神的镰刀,还能心态极为稳定地一步步抽丝剥茧寻找幕后真凶的身份,就知道能被她称作“更加大胆”的想法会有多不同寻常了,更别提她连之后要如何付诸行动都计划好了。
“卡列宁先生,事先说好,如果你无法认同我接下来的话,直言即可。我绝对不会死缠烂打地企图说服你。相反,我理解并接受你的质疑,哦,但不接受嘲笑和奚落。”
“愿闻其详,夫人。”
“卡列宁先生,你想象过时间倒流或者带着记忆回到小时候吗?还有,不论是西方的占星术或者神秘东方的天文星象推演,都涉及到了一种对未来的预测。你觉得这种预测能精确到什么程度?如果你能窥见未来的命运线,不论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会任由命运安排吗?还是相信人定胜天,且一定要改变那个自己不满意的未来,甚至为此不折手段?”
“夫人,我是有宗教信仰的,也有要严格遵守的戒律。我相信上帝万能,也明白人需要自立和自救。”
闻言,裴湘了然点头:“这么说,你会努力改变你不想要的未来,但不会为此不折手段。如果改变必然会触碰你的道德底线,你就会坦然接受既定的命运,并把一切都看做是万能上帝对你的考验?”
“自然如此。”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吗?”
“……难道有人成为了一个可以窥见未来命运线的幸运儿,然后,那个人为了改变未来而不折手段?”
“幸运儿?”裴湘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摇头道:“呵,我看这未必就是幸运!不过,我现在可不想讨论这个。我只想说,如果我告诉你,我认为自己发现了——就在我们生活的圈子里,我们的身边,有人预知了未来人生轨迹并凭借着这份优势,傲慢而自以为是地干扰旁人的命运。卡列宁先生,你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还是有理有据分析出来的?”
“……”
“你看起来很为难。”
“夫人,请仁慈一些,别催了,总得让我缓缓神考虑一会儿。”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而已,你心里是怎么认为的,就怎么回答好了,干嘛皱眉头呀?”
“夫人,你确定那个人是真的能够预知未来,而不是做了个梦或者发了场疯就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了解未来,继而做出一系列伤害旁人的劣迹?”
闻言,裴湘眸光微转,眼底渐渐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知道卡列宁应该已经听出了她话中的暗示,但却没有当即就驳斥她的这些想法,反而开始认真思索琢磨起来。
这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我确定对方确实有一番奇遇。”
裴湘想到那个险些丧命后来又被及时救治的汤姆·达宁,又想到裘力斯·波福特曾经濒临破产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