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自杀了。
众人一惊,莫天觉三两步窜到姜太医身边,张小鲤也不顾自己一身是伤,撑着身体凑了过去,莫天觉探了一下姜太医脉搏,立刻面黑如碳,咬牙道:“死了。”
那位邱大人一头雾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小鲤本就因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这下更是眼前发花,只觉得肩头和手上的伤都后知后觉地疼了起来,莫天觉回头凝视着她,眼中尽是灭而复起的怀疑与怒意:“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搜他的身?我跟你说过他可能会自尽!这次,你又有什么理由?”
张小鲤嘴唇抽动了一下,只说了个“我”,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莫天觉和她离得最近,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她,本疑心她是装晕,但手上一阵滑腻触感,才意识到张小鲤浑身是血,只是因为一身红衣,故而极不明显,也不知道为何,鞋子也被她自己蹬掉了,白色的袜子上一半是残雪,一半是血。
她一夜未眠,又费力追踪,又同将近二十个禁军过招,这禁军小头目邱直虽然官职小,但武功却极为高强,只是性格鲁莽才一直没能升迁……
思及她之不易,莫天觉一时间心绪复杂,张小鲤并不瘦,莫天觉则手无缚鸡之力,想将人打横抱起,又感到吃力,更别提抱上马车,只能说:“邱大人,劳烦搭把手,先将她送上马车,其他的事,我晚些会告诉你。”
邱直更加茫然,点点头,和莫天觉一起将张小鲤抱上了马车。
*
“中了……高中了!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噼里啪啦!”
前者高亢激动的声音被淹没在更响亮的爆竹声里,随即是喜极而泣的哭声,再是一拥而上的道喜声,再是唢呐大响,锣鼓喧天,欢庆鼓舞……
红色,全是红色,无边的红色……
“小鲤,小鲤,小鲤……?”
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呼唤着,张小鲤猛地睁眼,下意识就要笔直坐起,却又因为肩头的伤而不得动弹,一阵剧痛袭来,张小鲤剧烈喘息着,从梦魇中挣脱,眼前视线模糊,慢慢恢复清明。
袅绕的药香,木制的屋顶,还有旁边一串竹风铃。
是逢春医馆的内舍。
张小鲤眨眨眼,有些恍惚地扭头,意识到方才喊自己的,便是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单谷雨。
她那好看的眉毛此时微微蹙着,眼睛也颇为担忧地盯着张小鲤。
“你还好吗?”单谷雨严肃地说,“你被送来时浑身是血,我已替你包扎过。你浑身是伤,尤其是腹部有很深的刀痕,再深一寸,你就性命难保。”
张小鲤有些恍惚,说:“谢谢单姐姐,我睡多久了?”
“不过个把时辰。”单谷雨说,“你早上被送来,现在才是未时。”
张小鲤道:“谁送我来的?莫大人么?”
单谷雨疑惑道:“不,是个白衣书童。”
采文……
张小鲤蹙了蹙眉,轻声说:“张十四如何了?”
单谷雨正要说话,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单谷雨顿了顿,淡淡道:“张公子如今情况已稳定,只是仍昏迷不醒,需要休息,你别担心他,先好好顾着自己。”
莫天觉此时已推了内舍的门走入,他刚走进来,单谷雨便站起身,冷冷地说:“这位公子,此地为医馆内舍,你不应问也不问一句便直接闯入,若有女病人脱衣受诊,该当如何?”
莫天觉一怔,望着眼前的单谷雨,她皮肤白皙,眼深鼻高,头发还带着些棕金色,一看便不是中原人,但打扮却与中原人并无二致。两相对比,有些奇异。但无论她是什么人,毫无疑问,这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尽管她似乎极力向中原人的样子靠拢,但她的美仍很锋利。
奇怪的是,这女子,莫天觉竟觉得有几分眼熟……在哪里看过她?
莫天觉一时想不起来,只能道:“抱歉,我一时心急。请问张小鲤如何了?”
“死不了。”张小鲤的声音从单谷雨身后传来,比起之前,多少有几分虚弱,“还能让大人对我耍威风。”
莫天觉简直无言以对,他的确是要来好好讯问一通张小鲤的,被张小鲤这么一说,倒真显得他过分无礼了,可这也是非走不可的流程——要怪只能怪张小鲤是个小姑娘,这么一抱怨,莫天觉便显得非常讨人厌。
单谷雨闻言,眉头更是蹙起,上下打量起莫天觉。
莫天觉当真是哭笑不得,这女子应当是医馆之人,明知他是个官,不行礼也就罢了,还这般扫视,简直……还好他不在意此事,若换了旁人,只怕少不得要她吃苦头。
“单姐姐,我没事,你先出去吧,让我同莫大人单独聊着。”张小鲤说。
单谷雨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嗯,你若有事便喊我,我不会走远。”
说罢,瞥了一眼莫天觉,居然真的连福个身都懒得,大步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单谷雨的药童小雪,她也是个鞑密长相的女子,看着比单谷雨小几岁,身量相近,显然也觉得单谷雨这样不妥,神色尴尬地小心关上了门。
这女子,还是个鞑密女子,怎的……
莫天觉啼笑皆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