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只呆呆地坐到角落,别过脸朝窗外瞧。
徐蘅凑到明檀耳边:“铩羽而归。”
明檀看徐蘅,她倒像是见着了似的。这姑娘便是适才在假山后头向李弥诉衷肠的,明檀通过李弥对他们兄妹的称呼知晓他们的身份。
“我来时见到她了,深情可不是这样,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个呢。”徐蘅摇头道。
“这才到哪?”明檀道,等李弥在马球赛夺彩后,那才叫热闹呢。前世的自己,不也是看了李弥的马球赛之后,才看上他的。恰好外祖母提出要为她和李弥赐婚,她便含羞应了。
谁知,李弥竟当面拒绝了她。
“福安夫人到~~”
“来了。”徐蘅小声说着,站起身,明檀随后也跟着起身。
贵女们来文荟园也不是光为着品评才子们的诗,她们自己也有事。除了赏园景,她们或结社作诗,或弹琴,或作画,或对弈,总归也不堕“文荟”二字。
今次请来坐镇的福安夫人,是大梁有名的女将军、女诗人。她曾随夫赴战场上阵杀敌,写过许多边塞诗,能文能武,很受人敬重,皇上亲封的一品福安夫人。
只见福安夫人由一位身形纤弱,姿容柔秀的姑娘搀扶着进了阁。
“咦,这是谁,以前没见过。”徐蘅小声对明檀道。
明檀倒是认识这位,她是福安夫人的徒儿,叫柏绮漱,说是打江南来的。福安夫人这次会来新科宴,正是为了给她这徒儿扬名。前世曾有人拿她与明檀相比,说明檀是娇艳的牡丹,那柏绮漱便是清丽的芙蕖。
明檀可不喜这说法。
福安夫人进了阁,与贵女们见过礼,便向众人介绍她的徒儿。柏绮漱落落大方,声音轻缓却不矫揉,面上始终带着谦逊和善的笑,贵女们敬重福安夫人,见柏姑娘举止大方,便也心生好感。
落座后,徐蘅小声与明檀道:“我觉得这位与那位倒是相配。”
“谁?”明檀想着前世之事,一时没回过神。
“李弥。”徐蘅道。
徐蘅这么一说,明檀想起,前世李弥拒绝自己没多久后,确实被人瞧见与柏绮漱一处,但直到她意外身亡,也没有传出那两人要成婚的消息。
明檀看徐蘅:“你怎么三句不离此人。”
“哎呀,郡主莫恼,再提此人我便自打嘴。”徐蘅笑道。“但是护国公府的姑娘倒是规矩大,等闲不出门,今日也没来,听说李弥有个妹妹是绝色。”
明檀看着徐蘅的嘴,徐蘅竖起两指,轻轻在自己唇上一碰,算是打了嘴。
闺秀们都围在福安夫人和柏绮漱身侧,讨教诗文、作画、琴艺等事。福安夫人多叫柏绮漱作答,自己从旁补充一二。
明檀和徐蘅不去凑这热闹,只坐着吃些茶点,两人说些悄悄话,遗憾她们的另外两位好友没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福安夫人主动带着柏绮漱到明檀两人跟前来。
明檀和徐蘅起身与两人见礼。
福安夫人看着明檀的脸赞叹道:“只有盛世大梁,才能养出明檀郡主这样的国色来。”
明檀笑道:“那也要多亏夫人这样的良将,大梁才得盛世。”
“郡主这话,老身便受了。”福安夫人笑道,“来时受到二皇子的请,老身这就该过去了。”
“夫人请便。”明檀道。
福安夫人与徐蘅颔首示意,柏绮漱跟在福安夫人身后对两人略福了福身子,便跟着一起离开了。
“怕是有人羡慕死了。”徐蘅小声道。
明檀浅笑不语,总归这世上,只有别人羡慕她,从没有她羡慕过旁人的。她一眼瞥到乐阳正与邱宜珍说话,邱宜珍似乎在劝说乐阳什么,乐阳面上带着犹豫。
明檀前世与乐阳便不熟悉,更不熟悉邱宜珍,但眼下瞧这光景,只怕乐阳与那探花郎的事,另有乾坤。
只是这邱宜珍也是正经侯府千金,做什么要帮那个赵探花,赵探花有什么能打动她的?又或许她不是为别人,是为自己?这样倒是说得通,正好也与自己知道的事对上了。
她想做个善事,还挺难。
“阿蘅,你说,若是有人要跳火坑,你拉了她一次,她还是要跳,你还拉不拉第二次?”明檀缓缓与徐蘅说道。
徐蘅一愣:“谁要跳火坑?”
“有那么个被人挑唆的傻子。”明檀道。
“既然都是傻子,还被人挑唆,总归要再拉一次的。”徐蘅叹道。
明檀笑:“我们阿蘅才是菩萨心肠。”那她也好事做到底吧,都是皇家血脉,沾着亲。
况且乐阳一直用那样倾慕的眼神瞧她,怪叫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