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反反复复的将书桌上的文书拿起放下不知道多少次了,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竟然还是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书房外的月色越发的朦胧了,敲门声将思绪飘散的柳大少惊醒过来,抬眸朝着房门看去。 “进来。” 女皇手中端着一个粥碗,莲步轻移的缓缓走进房中朝着柳明志的书桌走了过去。 “还没忙完吗?” 柳明志起身搀扶着女皇走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揉着眉头叹了口气。 “忙倒也不忙,就只剩有一点零散的文书奏折还没有核审完毕,就是看不进去而已。” 女皇将手里的粥碗平推到柳大少面前:“刚刚给你煮的银耳莲子羹,喝点吧。” “好。” 女皇沉默了一会,皓目直直的望着端起粥碗的柳大少:“是不是因为月儿在北府的事情心里烦闷的慌?” 柳明志搅拌着莲子羹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女皇默默的点点头。 “看来月儿见了你之后,把该说的都跟你说了。” “嗯!该说的确实都说了,她跟婉言说是你让她去找我的,婉言听了她讲述的一大通在北府的经历之后,就明白你现在肯定在发愁呢! 月儿从婉言那里回去了之后,婉言把承睿交给了奶娘绕了一趟厨房就赶来你这里了。 果不其然,你正在为此事发愁呢! 其实,有什么好愁的呢? 月儿这孩子从小就被婉言当成继位之君来培养,她太聪明了。 她叽叽喳喳,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心里想些什么,婉言虽然能够猜出来个大概,却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说自己一定就能猜对。 当年金国在云阳老爷子他们的手中覆灭之时,月儿亲眼目睹了太多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见到的血腥场景了。 如此以来,她的心智就更加的成熟了。 你觉得以她的阅历跟经历会干出最后这种……算了……就算婉言不说想来你自己也已经看透了。” 柳明志品尝莲子羹似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呢?你想跟为夫说什么? 想说这只是月儿有意而为之罢了,不是她的本意,是这样吗?” 女皇娇颜微愁的摇摇头:“不是,婉言来只想给你送一碗莲子羹,其它的什么都不想说。 仅此而已。 月儿有月儿自己的想法,你又有你自己的打算。 说句不好听的,月儿虽然是婉言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在你跟你的这些儿女之间,婉言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不止婉言,雅姐姐,韵儿妹妹,嫣儿妹妹……我们都是局外人罢了。 你是怎么想的,婉言虽然猜不到,可是婉言想你心里肯定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思路了。 既然如此,婉言何必掺和进来呢? 毕竟婉言现在早已经不是金国的皇帝了,而是你的娘子身份。 每天看着承睿这个折磨人的小家伙,已经够让婉言心力憔悴的了。 婉言实在没有心思去过问你们父子,父女之间的事情了。” 柳大少三下五除二的将碗里的莲子羹喝的一干二净,拿起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 “你来书房一趟,就为了说这些啊?” 女皇香肩微微一耸,宛然一笑的端起了粥碗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不然呢?早点休息吧,实在看不下去文书里的内容,搁置一天也不算什么事情。” 柳明志看着女皇的倩影,百无聊赖的吹熄了桌案上的烛火。 “婉言你等等我,为夫今天去你那里安歇。 好不容易把承睿这小子送到奶娘那里了,你身体出月子之后也修养了那么久了,为夫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才行。” “德行。拉肚子拉得走路都打颤,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腿软没关系,别的地方不软就行了。”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 大龙承平四年三月二十日,前些日子在吏部衙役敲锣打鼓的吆喝下,科举殿试于今日正式开始。 皇宫大内文仪殿,文安殿两座殿宇中,数百士子在禁军兵卒的引领之下,早已经在两座占地广泛的殿宇中等候殿试的题目多时。 文仪殿后殿之中,柳明志跟一群朝中重臣正默默的品着杯中茶水。 夏公明朝着后殿外张望了一眼,放下茶杯对着柳大少行了一礼。 “陛下,时辰不早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是该把考题公示给考生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