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署内, 两拨人分列两旁。 京兆府少尹笑容和煦地围在锦衣玉袍的小公子身边,另一边,陆今湘和两个丫鬟抵足而立。 公正严明的衙堂内, 两行列班肃穆挺立。 陆今湘怎么都没想到, 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当时她都没反应过来,两拨人突然争夺推搡,一片混乱中,不知是谁手中没握紧,青瓷盆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紧接着, 她就被带到了这里。 思绪翻涌间门, 京兆府少尹终于寒暄完,舍得抽时间门盘问她。 端坐在上首,脸庞庄严静穆。 “堂下何人?” 陆今湘想了想, 回道:“回大人,鄙姓陆。” 被带到衙署这么丢人的事,就不要带上齐国公府了, 不然妥妥给齐国公府抹黑。 陆?慎重思虑一番,确实没记得京城内有什么陆姓世家, 京兆府少尹放宽心, 腰身稍稍板正, 直接喝问。 “你无故打碎鱼盆, 又不愿承担责任, 你可知按照大夏律法,凡损坏他人财务不得赔偿者,一律罚款三倍,仗责十棍。” 虽然早就猜到这位京兆府少尹要偏袒对方,但陆今湘仍旧为他的话感到好笑, 她揣着袖子,反问他。 “大人,你连问都没问,何故确认是我打碎的,难不成你还能回溯当时的场景不成?” “大胆!”京兆府少尹猛拍醒木,“无知蠢妇,胆敢堂下奚落本官,罪加一等。” 听闻此言,关月鱼柳胆战心惊地上前一步,将陆今湘护到身后。 关月还悄声安慰:“少夫人放心,他不敢对您怎么样。” 照理说,这么点的小事,轮不到京兆府出面,但显然小公子出身尊贵,连带着京兆府少尹明目张胆地偏私袒护他。 陆今湘立身安稳,一点没被吓到,反倒慢悠悠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大人为何不问问那位小公子?” 小公子瞥她一眼,摇晃折扇,表情倨傲。 “很简单,若你不是非要同本公子争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陆今湘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纨绔反派言论,直接原话还给他。 “同理可得,若你没有耍贵公子脾气,我们就不会发生争执。” 听到这话,小公子身后仆从表情傲然不屑,上前一步,道。 “你可知我们公子是什么身份?” 来了来了,路遇反派剧情,经典的自爆身份环节。 陆今湘心下既无趣,又不可避免好奇,看京兆府少尹对小公子的态度,小公子身份想必不低,京兆府少尹的身份,可不是对任意一个世家子弟都有好脸色。 刚支起耳朵,外面突然浩浩荡荡进来一行人,为首两个紫绯色高官,一位头发花白已过不惑,圆滚滚的身子撑着紫服,一位长身玉立,俊眉修鼻,绯袍披在他身上,衬托他腰窄腿长,面容恍若白玉无暇。 京兆府少尹愣个神,忙走下来,笑哈哈迎过去。 “陈大人,覃大人,什么秋风把您二位吹来了?” 其中陈大人挺着高.耸的大肚子,体态富态,神情亦慈眉善目。 “过不了多久就是巡察年案的日子,我和述赫一块过来看看,提早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再办错章程。” 京兆府少尹神态恭顺,袖着手垂耳敬听,脸上露出笑容道。 “合该如此,劳累您老惦记了。” 陈大人爽朗大笑:“我不过一陪同,圣上钦点提司审案还是述赫,你可得把事情办利索,不然回头出了岔子,别想让我在述赫跟前替你求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下官知道覃大人性情严谨,万不敢有任何隐瞒。”京兆府少尹殷切道。 一直保持沉默的俊美男子唇带笑意,那张过于俊美的面容尤显风流倜傥,桃花眼潋滟多情,穿堂风涤荡而过,撩起他绯袍衣角,一只手背过身子,姿态衿贵随意。 “劳圣上抬爱,陈老关怀,同朝为官,某深知贺大人为官,自是放心不过。” 闻听此言,陈大人和贺大人顿时舒心不已。 “如此就有劳述赫了。” 堂内氛围一派怡然。 三人言笑晏晏,俨然已经忘记还处于对峙状态的小公子和陆今湘二人,小公子站起身,忿忿又复杂地望着这边,尤其盯着那位俊美衿贵的年轻男子,神色难掩嫉妒沮丧。 同他一对比,他又算个什么,无非仗着祖上余荫罢了。 且瞧瞧贺大人,此时根本想不起还有个他。 简单交谈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