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前线的情报,东方敬并没有意外。申屠冠并没有撤军,而是选择了,夹击自家主公的大阵。 “军师,此时正是机会。”陈忠在旁开口,“便如军师所言,我等黄雀在后,说不得此时出城,能再剿一波申屠冠的大军。” “是这样没错。”东方敬沉默了会,“但我总觉得,不宜操之过急。常胜此人,说不得还有其他的手段。再者,在前线附近,我亦留了一支人马。” “还有人?” “上官述的侠儿义军。夜色未尽,战事未明,陈忠你当明白,若是连我等也陷入了战局,主公那边,便再无掠阵的蜀军了。离着天明已经不远,到时我自有打算。” 陈忠听得明白,也一时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此时,在大宛关外,撤退的申屠冠,脸上还有遮不住的后怕。若非是谨慎一些,跛人的布局,便将他杀死在大宛关中。 耳畔边,隐约之间还听得到,被困住的近两万大军,那一份不甘的怒吼之音。 “莫要沮丧,我已另有安排。”申屠冠沉了沉脸色,不断宽慰左右。只要能打赢西蜀王的本阵大军,那么,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急行军,速速赶路!” “敌人便在前方,我等北渝天军,此一番,便是去杀敌取功!” 申屠冠的鼓舞下,原本溃败的士气,总算恢复了一些。 眼看着前方的浩浩人马,不知觉间,申屠冠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这三四万的大军,还未行军多远,不到十里之地,突然间,便听到了阵阵的惨叫之声。 “怎的?” “申屠将军,前方有蜀人埋伏!” 只闻言,申屠冠面色发白,“那个跛子,几乎算到了一切。” “莫慌。” 终归是天下名将,申屠冠很快冷静下来。在自家小军师布局的时候,便分析过西蜀的兵力,到了现在,西蜀能动用的人马,已经不会太多。这一支伏军,虽然是算计,但若是他往北撤退呢?岂非一场空了。 换句话说,不太确定的埋伏,不管是哪个大谋者,兵力势微的情况,都不会埋下太多的人。 “传我军令,迅速往前突破!白家营,武干营,各带着本部人马,护住大军两翼。余下人等,举盾挡矢,杀过蜀人的埋伏!” 下了命令,申屠冠还是不放心,待探查清楚,发现是西蜀的侠儿军的时候,一时眉头更皱。 某种意义上,侠儿军虽算不得正规营军,但在当年,三十州总舵主李知秋,可就是带着这样的义军,在南方打出了名头。 “不得大意,迎战!” 阻截申屠冠的埋伏之地,侠儿义军的大将上官述,正谨慎地抬着头,目光如炬。按着自家小军师的吩咐,他已经埋伏了许久。果真,这支奇袭的人马,选择了去夹击西蜀大阵。 “上官将军,小军师留下的任务,是让我等拖住这支敌军。”在上官述旁边,另外两个派来的老裨将,担心这位侠儿将脾气火爆,忘了任务之事,纷纷开口提醒。 “我知晓。若按我以前的脾气,说不得要带百十个老侠儿,直接搏一轮,去取敌将人头了。”上官述咬了咬牙,“罢了罢了,我等便在此地,咬住这支敌军,好为主公那边,争取破敌的时间。” “上官将军大义!” 上官述摆了摆手,让人打了旗令,准备开始新一轮的伏杀。固然,那位申屠冠是天下名将,但他手里的侠儿剑,亦不是吃素的。 “杀!” 一时间,埋伏的两边,阵阵的飞矢,伴随着厮杀的怒吼,纷纷抛射出来。北渝的前阵,只一会儿,便有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 申屠冠仰着头,看着目眦欲裂。 他手底下的这支人马,原先是要做奇袭之军,立下大功的,却三番两次地中计,不断陷入了困境中。 …… 厮杀了近一日夜的前线,西蜀北渝的两军,并未有任何的停歇,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即将天亮,蒙蒙的火把映照之下,西蜀本阵的士卒,尽是一张张视死如归的脸庞。 连着徐牧自个,由于久战,神色间也布满了杀意。 对面的北渝大阵,北渝的常胜,约莫是打算用死力气,将他拖死在这里。当然,这何尝又不是他自个的想法。 先前还得了情报,东方敬那边,已经成功守住了大宛关。在申屠冠撤退之后,极有可能会朝着前线大军,夹击杀来。 “主公,天要亮了。”正当徐牧想着,旁边的小狗福一时开口。 徐牧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