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前方吉报!北路军不敌,已经被杀得丢盔弃甲!将军不若如此,趁此机会,将这支逃窜的北路军,赶入我北渝双骑的围歼中。”
马上的周忠,在听得斥候回报,难掩脸上的喜色。但他并未立即下令,而是带着一众的亲卫,待看见许多北路军的尸体,以及丢弃的刀盾时,才声音颤抖起来。
“传令下去,依主公军令,将这支北路军人马,赶入设下的围歼中!”
“吼!”
约莫是士气受到鼓舞,只一下子,周忠所率的七千轻骑,纷纷往前急追。眼看着,离峰口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
埋伏中的黄义,并不敢大意。甚至是说,自家主子的这一场计,更有一种赌命的意味。
但没法子,在这雪夜之中,他们的机会已经越渐渺茫。而周忠的下翼轻骑,便是关键所在。
峰口之上,另一北路裨将吴丰,已经营造出雪崩之势。在探到周忠深追而来,更是脸色狂喜。在算计了距离后,立即命人动手,将堆砌的几坨雪球,迅速推了下去。
踏。
周忠一下子勒马而停,停在了峰口之前。
“将军,怎么了?”
“有声音。”
“莫不是风雪声?”
“吾自小耳聪异常,定不会听错,确有声音。”周忠喃喃几句,在辨认了周围的物景后,一下子脸色发白。
“竖子误我大事!劝我深追,却追到了峰口下!”
“将军……”
似是为了印证周忠的话,不多时,便有滚动的雪球,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面前——
“回军!”没有丝毫犹豫,周忠迅速怒吼。
“敌军埋伏雪崩,迅速回军!”
听得周忠的军令,七千余深追的轻骑,迅速调转马头,想要回赶——
“杀!”
埋伏中的黄义,趁机直起身子,提刀怒喊。
“推板车!”
回马的北渝轻骑,在雪夜中,一下子被推来的板车,挡住了前路。
周忠大惊,顾不得雁展之阵,想要带人先从侧路绕开。却不料,又有十余架的板车,泼了火油点着,一下子推了过来。
靠近峰口之下,地势越发狭窄。回马被堵,轻骑的优势一时间被滞住。
吴丰带着千人,趁着机会,将第一拨的飞矢,冒着风雪抛入北渝敌阵。虽杀伤有限,但却惊得周忠麾下大军,不断瞻前顾后。
另外几处的方向,又有通鼓声响起。
周忠脸色大悲,只以为已经进入四面埋伏之地。
“不可乱!”周忠提刀安抚。火光中,许多受惊的战马,止不住地踢蹄,将士卒晃了下来。
“将军,蜀人杀过来了!四周都是堵马的板车,又点了火光,我等……无法奔马!”
“下马步战!”周忠咬着牙,“只需坚持一会,赵维那边见着火光,定会派人来援!”
只可惜,周忠猜了个大错。
此时的赵维,亦遭遇了敌军。
“赵将军,叛将黄之舟便在前方的军中!”有心腹凝声开口。
赵维抬头,果不其然,借着雪色的亮堂,他一下子看见,那位隐约熟悉的北路军大将。正带着一支人马,堵在他的面前。
“赵将军,恐有埋伏——”
“杀过去!”赵维打断了心腹的话,几无犹豫。风雪之下,若重骑不借马力冲杀,莫不是要下马步战?
二千多的重骑军,循着赵维的军令,纷纷铁蹄雷动,朝着堵路的敌军冲杀而去。
只可惜,堵路的北路军,并未有厮杀的意思。整支大军一下子在雪色散开,抬头去看,四周围间,仿佛密密麻麻的都是逃窜蚂蚁。
赵维脸色一顿,迅速又传令,“重骑不可分追,只取黄之舟本阵!北渝重骑,随我冲锋!”
“吼!”
抵挡的北路军前阵,只第一个回合,便被赵维的重骑,瞬间就冲碎。不少倒地的北路军士卒,被铁蹄踏过身子,碾成了肉酱与血水,给霜雪铺了一层猩色。
“凿穿,凿穿!”赵维挥着马刀,将一个北路军都尉枭首,又仰头狂喊。
“叛将黄之舟,汝的首级,吾赵维定要取下!”
黄之舟立在本阵中,看着冲来的赵维,目光依然冷静。雪中奋兵,他还没有狂妄到,能以八千步卒破掉这三千重骑。
无非是拖一场时间,给黄义伏杀另一支轻骑的时间。
目测距离,待看着重骑越来越近。黄之舟才抽出长刀,一声震天虎吼。
“地刺——”
埋在雪中的五百北路军死士,在听得马蹄与军令后,纷纷掀开铺着的雪,将手里的长枪,朝着疾冲的重骑,斜刺了上去。
数十匹的北渝重骑战马,被刺中没有覆甲的马腹,顿时间,在迸溅的雪粒与血花中,一个接一个重骑军,不断坠马倒下。还未死的,便被北路军的死士,冲上去补刀刺死。
赵维大怒,马刀一抡,带飞了二三人头。
埋雪的五百死士,顷刻间被踏成了血水。
但这般一来,却滞住了重骑的冲锋。许多在后的北渝重骑,皆是迅速勒马,没有莽撞往前狂奔。
黄之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