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东家,那老汉都断腿了,应当不会被抓的吧?他跑个甚!” 循着周遵的声音,徐牧抬起看去。 发现前方的烟尘之中,一个拄着树棍的断腿老汉,眼眶发了红,手脚并用,艰难地挪着单腿,蹒跚而行。 多走几步,忽然一下子摔地,满身沾了灰尘。老汉昂起了头,冲着头上的天公,嚎啕大喊。 即便是个瘸子,即便年入古稀,但又如何能知道,那些抓壮丁的官家,不会拉着他充数。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 想着这一出诗句,徐牧冷冷咬着牙。这狗曰的世道,让人生无所生,死无所死。 “东家,有官兵来了!” 拉车的老马,惊得一下子扬起前蹄,以至于整架马车,摇摇晃晃。 前方的路口中,十几个官兵提刀冲出,恶狠狠地扑向一帮子的农夫乡人。 为首的小校尉,高高扬起马鞭,抽烂了三两乡人的脸庞。继而,他才悠哉悠哉地下了马,挨个去搜身。每每搜出一些碎银,便会欢喜大笑。 “牧哥儿,我要砍了他!”司虎看得鼓起眼睛。 徐牧咬着牙,目光四顾,手里也紧紧按着长剑。这一生风雨飘摇,谁愿意只做个过客! “东家,有侠儿出手!” 徐牧脸色一松,惊喜地抬头,发现在前方的路口之中,林子间跃出三四个侠儿,各自挥着手里的武器,与那些官兵杀成一团。 “江山雾笼烟雨摇,十年一剑斩皇朝!” “杀尽狗官!” 官军校尉哆嗦着回了身,从马腹下的鞍褥抽出长刀,也带着人,往那些侠儿扑杀而去。 杀成了一团。 乡人嚎啕奔走,如同窜散的蚁群。 “那些侠儿要打赢了。” 徐牧凝着脸色,按着长剑的手,也微微松开。 “司虎,催马!” “牧哥儿坐稳!” 司虎扬起缰绳,眨眼的功夫,车轱辘碾过烟尘,往常家镇的方向,急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