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窦通的话,徐牧脸色越发凝沉。 不仅是他,还有贾周,都在想一个入蜀中的法子。连守峪关的大将,他都查了个底朝天。 当发现那大将,其实是蜀中王的胞弟之后,他立即断了念想。如这样的人,策反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蜀州王?这不过是沧州小朝廷的阳谋,没人认的。 “窦通,蜀南二郡里,能借蛮兵么?” 窦通沉思了一番,“应当能借的。我先前就讲过,大多是深山里的蛮子穷凶极恶,临近蜀南的,也有二三个交好的部落。这些许部落,若是给好处,应当能借兵。” “窦通,约莫多少人?” “三千之数。前年巴南郡那边,兵源不足了,我借了一轮,要了我五百匹好马。” “这些近些的蛮人,蜀南这里,一般称作平蛮,若是深山里的,便叫虎蛮。平蛮子还是讲信用的,时常也会入城镇,以物易物,换些果酒油脂。” “窦通,这蜀州老林里的蛮子,有无……类似北狄大汗的人物?” 想当年塞北草原也是这样,出了雄主之后,凝聚草原部落,成为大纪的心腹大患。 “有。”窦通想了想,“不过刚聚兵,便是那次,小侯爷立即赶来助战,将蛮人刚拥立的大洞主,一下子打败杀死了。” “小侯爷乃神人也。” 徐牧点头,他从不否认这一点。 “窦通,明日我跟你走一趟山路,去巴南郡那边,探一轮虚实。” “主公放心。” …… “蜀州多山,使得他易守难,入蜀之路漫漫。但这何尝不是,我等以后的优势。” 将卷宗合起,坐在木亭里的贾周,沉默抬头,看着外头的江色。 在他的旁边,樊鲁带着几人护卫。 弓狗坐在石亭顶上,摆弄一柄新打造的连弩。他知晓,是自个东家的法子,再加上老铁匠的手艺,才有了这么个样本。 “徐长弓!都说你是徐家军第一神弓,爷要和你比弓术!” 弓狗转了头,看着几个兜屁股的孩童,嘿嘿笑了两声,便了无兴致。 “狗福哥,让他们开开眼,你新琢磨的神功,万里一箭准。” 小狗福还没开弓,便看见一个妇人折了树枝跑来,急得便往林子里窜。 …… 匿身在树林里,白燕子很生气。 隔着不到一丈,四五个孩童正在吊黄泡儿,臭气熏天。 他冷着脸,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木亭,忍住了抽剑的打算。他知道的,他唯一的那位徒子黑燕子,便是过于倨傲,才没有一朝得手。 做个刺客,当寻最好的时机,从而一击致命。 “傻虎不在,小爷的绝世武功,算是白练了。” “狗福哥,前方那头,好像有东西。” 躲在草丛里的老头,咬着牙,憋了一个“咕咕”。刚脱口,他便觉得不对。 果然,一杆黏着黄泡儿的小箭,便射到了他干净无比的袍子上。 几个孩童连裤头都顾不得提,欢呼着便要冲来。有村妇和护卫,开始往林子边上走。 白燕子冷着脸,轻功一跃,往林子深处,一下子又隐去。 “你问三贵子他们,我明明听见了山鸡叫,给小爷一点时间,绝世武功出手,肯定能抓着。” 小狗福被抽了两下,便忍不住,一代高手跪地求饶。 林子深处。 白燕子抽着嘴巴,用树枝不断刮着袍子上的黄泡,许久,才艰难叹出一口气。 还是那句话,若不能一击致命,被那位毒鹗警觉之后,他注定无法成功。 走去林子间的溪河,遇着一个钓叟烤鱼,邀他同坐。 白燕子干净利落地出剑,将老叟割断了喉头,才扒下了衣服,忍住发馊的味道,披在自己身上。 …… “军师,那人能成功吗?” 抬起头,袁安有些担心地发问。 即便不是徐牧,但那位毒鹗死了,一样是值得欢喜。天下五谋,毒鹗已占得一席。 在袁安的面前,戴着面具的黑袍,并没有答话。 “军、军师,朕封你个宰辅,如何?” “不如何。” 黑袍声音嘶哑,转头看向跟着的皇帝。宽大的袍子,忽而被风鼓起。 “我替陛下谋江山,并非功名利禄,我不喜欢这些,也不缺这些。” “军师不、不愿意面世?” “陛下想看我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