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徐家军大军叩城!替天行义,讨伐无道蜀王!”成都之外,一声声的高呼,依然不绝于耳。 “这该死的布衣贼,他在蛊惑百姓!这些贱民要是敢反,等守城过后,我定然要满门抄斩。” “西门,南门都有敌军,为何东门不见。” “这还用想,他定然是兵力不够。”窦纲露出冷笑,“窦铸,你莫要忘了,你先前说他只有三万人。一个城门分一万,他哪里还有人手?” 窦铸苦涩地呼出一口气。在当年,蜀中五郡,若非是有个上将军白凛,他当真要想办法,一统蜀中九郡的。 “窦纲,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莫管其他了,先守住!便如我所言,这些贼军的队伍很长,当有两三万之数。” “该死,派些人过去,让那些贱民离远一些,吵死了!” …… “主公,敌军要守城。” 徐牧不答,抬头看着面前,这座高耸的巨城。隐约间,他还听得见城里百姓的哭喊。 在他的后面,六千余的大军,已经扛着简易搭建的城梯,准备强攻。 司虎拔了一株树,又劈了枝叶,稳稳抱着。只等他的牧哥儿喊话,他便立即抱着树桩去撞城门。 左右这种事情,做了很多次了,成不成功另说。 “韩九,会唱蜀辞么。” 原本提着刀盾的韩九,听着徐牧的话,脸色蓦然一怔。 “会唱,黄曲儿也会一些,我去年当街唱‘媚三娘’,有个傻大户赏了二两银子。” “韩九,先唱蜀辞,你起个头。” 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公要做什么,但韩九还是稳稳开了口。 “愿君南行。” “行至蜀苍——”ωωw.cascoo.net …… 不多时,六千余人的徐家军,也跟着齐声唱了起来。 “峪关百里。” “襄水苍苍。” …… “山如巍巍——”窦纲正跟着哼,冷不丁的,被旁边的窦铸,一下子打断。 “窦纲,这是徐贼的诡计!” “唱个蜀辞罢了,还能唱开城门?” 窦纲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愕地转过头,看着城里,那些他口中的贱民百姓,居然也跟着高声唱了起来。 “他们想做甚?造反不成?真要造反了?” “四面八方,都跟着 。唱蜀辞!”窦铸脸色惶恐。他自知,不管是他,或者是面前的难弟窦纲,这些年以来坐镇王宫,都没有用良政。若不然,近两年来,便不会有这么多的蜀中起义了。 “这些贱民!让他们莫要跟着唱!”窦纲脸色大急。城里百姓所唱的蜀辞,哭腔迭起,让他更加烦躁。 “住口,都住口!都尉,射死他们!这些贱民发了,彻底反了!” “等等——” 飞矢之下,数个百姓倒地,让附近诸多的人,脸色一下子涨红。 “窦纲,你发蠢么!”拦不住的窦铸,惊得无以复加。 并非是同情,而是他比窦纲聪明多一丁丁,知道这种时候,百姓不可强逼的道理。 “杀便杀了,我是蜀中王!” “莫、莫管了,先守城。”窦铸语气紧张,哆嗦地开口。事情越变越坏,到了现在,已经让他生出一股难言的绝望。 蜀辞的声音,荡满了整座成都的天空。 不管是蜀南,蜀西,还是蜀中,每逢天灾兵祸,便都会唱这首蜀辞,乞望能避开灾祸。 这一点,徐牧一直记着。 “主公,四面都是蜀辞的声音。” “韩九,率军攻城!” “攻城!吹牛角号——” 呜,呜呜。 沉闷且让人心惊胆破的牛角号,让整座成都,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 “山如巍巍,似我儿郎。” “水如粼粼,英姿红妆!” 城里的无数百姓,发出漫天的哭喊,将堵路的郡兵,不断推开,直奔城门而去。 …… “王,那些百姓疯了!”都尉急急走来,神情仓皇至极。 “贱民!都是贱民!” 窦纲喘着大气,抽出金剑,指着混乱的百姓,不断怒骂。 “徐贼开始攻城!” 呼呼。 一拨由一拨的连弩飞矢,从城下呼啸而来。 指挥混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