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离着壶州,并不算远,只在两州的中间,隔了一大段山水路,约莫有百多里。山一程水一程,在陆休的拱卫下,直至隔日的黄昏,徐牧才赶回了定州。 “陆休,最近定北关的战事如何?” 陆休下了马,声音带着冷静。 “这些时日,定北关外的胡狗,并未犯边。不过,派了不少哨骑,想要刺探定州的虚实,都被我杀回去了。” 如今的定州,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有了西蜀的支持,不管是器甲,或是粮草,分明是质的飞跃。 陆休更是守关的悍将,一般的情况下,定北关还是安全的。 “陆休,定州和并州,都属于你统管。如今加在一起,共有多少兵力。” “约有三万余人,其中有不少,都是新募的。先前主公帮助了并州少主,也亏得如此,并州的入伍者,声势浩大。” 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不过,按着徐牧的想法,三万人还是太少了。如今的定州,已经属于前线。不管是河北,或是内城,都差不多疆域接壤。 当然,常四郎当不会为难于他。怕就怕,其中会发生什么变故。 “主公,不若多留几日,便当休整了。” 徐牧摇头,“江南的战事,一触即发。再者,我很可能要去一趟南海。” “南海?交州那边?” “正是。” 天下三十州,散落各地的偏州,对于徐牧而言,现在一样可以拉拢。 “我劝……主公莫去。”陆休皱眉。 “长令,这是为何?” “我听说南海盟主交州王,茹毛饮血,烹人而食。且这几州都是化外之地,不受教化。主公若去了,只怕会有危险。” 大纪的疆域,和上一世并不相同。但在徐牧的印象中,南海那一片地,确实发展不良,比不得中原中心的诸州。 但不管怎样,这一步还是要走的。现在,有了常四郎的支持,若是能稳住河北战事,说不定常四郎还会亲身赶来江南。 “南海诸州,如今离着江南,并不算远。” 若换成其他更偏远的洲,千里迢迢的,一来一去,都要四五月的时间,更不值当。 左师仁那边,已经在拉拢大势力,以及江南一带的豪门世家。听说到了现在,至少有七八个门阀,愿意入盟。 并非是徐牧小题大做,窥一斑而见全豹,连着青州的唐家,都只是妖后的文奴。可想而知,这天下间,又该有多少势力,是为妖后所用的。 “那主公,一路小心。”知道劝不住,陆休认真抱拳。 只隔了一日,徐牧便从定州动身。先前的时候,还想去凉州看看,奈何事情不少,只得暂时作罢。 凉州那边的消息,陈忠现在,基本掌控了局势。而真兰公主娜古丽,也开始和西域那边的族人,暗中联络,收拢西域的信息。连着马场,也加大了规模,这二三月产下的小马驹,算得上良马之姿。 “要入秋了。” 只觉得时间太快,开春的时候,还在攻伐凉州。但现在,已经将入秋了。 蜀州传来喜报,今年蜀州的稻米,只要没有天灾,估摸着要比去年,入仓更多。 “牧哥儿,还有一月时间,我便能吃很多米饼了。”骑在马上,司虎大笑不止。 稻米做饼,再沾点辣酱,是司虎美食菜单上的新增美味。 “先回暮云州。” 说话间,徐牧的眼睛里,也有了丝丝的期待。 …… 沧州,皇宫外的楼台。 一如既往的,苏妖后沉默站着。这一次,并非只有哑奴阿七,另外,还有一个全身黑袍的信使。 信使会说话。此刻,正抱着拳,声音带着几分发沉,“主子,已经确定了。徐布衣和左仁,开始牵头天下大盟的事情。先前不久,徐布衣去了河北,见了渝州王。而左仁那边,也开始大肆接见世家门阀。” “左仁没有这样的魄力。我估摸着,是徐布衣提出的。骑兵暴露,再加上阿元的暴露,他猜出了不少事情。” “主子,若不做些什么……这样继续下去,我等的大计,会被徐布衣破掉。” “我早讲了,我这张棋盘,徐布衣是最大的变数。去了渝州,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是去南海。” “南海?主子怎会知道。” “不用想,他要牵头天下大盟,会师江南,那么离着不算太远的南海,必然要拉拢的。你带着我的亲笔信,以大纪皇室的名义,立即动身,往南海去一趟。若能拉拢最好,若不能,便想办法,让徐布衣进不了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