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三天了。”站在陈水关的城楼上,左师仁皱住眉头。即便先前商量,以守备为主,但不知为何,在知道徐牧到了前线,他心底就很不爽。 “主公莫急。”凌苏劝了一句,“我等在寻破敌的良机。徐布衣那边,何尝不是如此。还是那句话,现在不可出城。待耗尽敌军的耐心之后,我自有良策破敌。” 左师仁仰着头,有些苦涩地叹了口气。 “不怕齐德笑话。当初合力围剿妖后,我甚至对徐布衣……是有些感恩戴德的,并不想和他为敌。可惜,他居然敢偏向袁松那边。这就摆明了,要和我左师仁作对。莫要忘了,大盟之时,我左师仁可是天下盟主,他该听我号令才对。” 凌苏沉默了会,没有接话。 “齐德,我东陵,与你等粮王的目标,是一致的,总有一日,要大破西蜀!” “自然。” 凌苏抬起头,出神地看向城外。这几天,无事的时候,他都会站在城楼上,往城外远眺。 敌军的营地隔得太远,并不能看见。他只是担心,城外的敌军会忽然发起奇袭。 “传令,再派出两哨的探骑。务必留意,城外敌军的动向!” “遵军师令!” …… 离着陈水关,约有百余里的胡林镇。此时,亦是在整军备战。 徐牧沉着目光,独自坐在营帐里,看着面前的恪州地图。关于义军的事情,他并没有对申屠冠说。 并非是不信任,而是觉得,虽然是合作关系,但不管怎样,终归要留着一些自己的东西。 贾周坐镇成都,东方敬坐镇沧州,连作为半个谋士的殷鹄,前些时候也去了西域。 此时的徐牧,才发现自己,已经无人可相商。犹豫了下,他让小狗福入了军帐。 这位年仅十四的少年郎,向来被贾周推崇不已。 “韩幸拜见主公。” 徐牧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终归从一个胡闹搅浑的小屁孩子,成长为了一员小将军。 “小狗福,你若是不说,我险些忘了你这名儿。你这名儿吧……有些不得了。” 或是天意使然,注定了小狗福以后,出类拔萃的为将之道。 “狗福,坐吧。” 小狗福明显有些不习惯,听着徐牧的话,矫情了下,才跟着坐了下来。 “狗福,最近的情况,你可知晓了?” “猜出了一些,主公现在,在寻找诱敌出城的机会。” “不错。”徐牧笑起来,“让你过来,便是想听听你的建议。狗福,你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即可。” 小狗福点点头,整理了一番语言,才认真开口。 “主公所虑,便是陈水关的军师,那位自称为隐麟的谋士。老师和我说过,一个谋士之责,无非胜时谋进,败时谋退。故而,主公要想成功诱敌,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打破僵局。” 徐牧点头,“小狗福,你继续说说。” 小狗福顿了顿,“陈水关的那位谋士,同样在等待良机,然后出城反剿。而今,主公刚和申屠将军会师,锐气尚在,也因此,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主公,我近几日,得空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小狗福继续开口,“陈水关虽然是坚城,但尚有地势,可以借用。” “嗯?”徐牧惊喜抬头。 “我听老师说过,古时的攻城,有一种叫土淹的战法。以土为杀器,淹没敌城。陈水关地势凹下,无非是仗着城外四周的林子,方能固土。” “主公和申屠将军,可分派人手,伐掉陈水关附近的林木,再引水而至,使得土质松软。” 徐牧想了想,“小狗福,这要花费的时间很长。” “主公放心。”小狗福正襟危坐,再无半点紧张,“土淹之计,会使得陈水关内的敌军,士气大乱,不愿坐以待毙。更有可能,会被迫出来迎战。” “若是不出,主公便一直伐林润土……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害怕的。” “妙计!”只隔了一会,徐牧脸色大喜。 当年吃了不少竹笋炒肉的屁孩子,终归有了为将者的风采。 “好,我即刻去和申屠冠商量。狗福,此计若成,等回了成都,我说不得要封你个正将之职。” “多谢主公。”小狗福起身,并没有半分倨傲,谦虚地抱拳。 这一幕,让徐牧更加欣喜。 走出营帐,他刚要去见申屠冠。冷不丁的,看见司虎正抱着两只猎到的山鸡,狂喜地搓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