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直在这待到晌午过后,方才启程回去。
送别时,乔朗拉着岑聿走在最后,告诉他,这事不急在一时,但定要隐蔽些。
事情最后要由太子出面,若是缉查院先查的消息透出去,到时恐惹得陛下猜疑。
邓仪没直接找上岑聿,还因着姚府寿宴上的事,涉及乔昭懿的名声,怕再惊动了岑家上下。
回府路上。
乔昭懿和岑聿同座一侧,安静许久,忽然沉思着开口:“夫君,你说雍王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怎么瞧着精神不大好。”
乔昭懿语气认真。
她不是开玩笑,是真怀疑。
高叙这个人,分割得实在太厉害。
表面装得多好,私下就有多恐怖,人疯起来荤素不忌,手段阴暗惨烈,可一旦暴露在人前,顷刻间又恢复成了温润如玉的样。
在宫里住这么多年,床笫上的凌/虐/欲都未流露分毫。
说脑子没病,她都不信。
岑聿:“……他都能和周后站在对立面,你还能期待他做什么正常的举动。”
母子利益天然一体,周绮摇还代表着陛下的态度。
只能说高叙是个人物。
虽然太子也一样的让人无所适从。
起码太子不疯,性子也还行。
假使日后继承大统,容得下谏臣。
要是高叙继承大统,说不定哪日不想装了,直接给朝会杀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么说来,岂不是证明太子是个登临帝位的不错人选?”
乔昭懿说着,人坐得累,就向岑聿怀里靠。
可能前两日胡来得太过,腰还是酸。
岑聿低头,看着她在自己怀里不断挪动,忽然又开始在胸前摸来摸去。
……这还在马车上。
他是不是太纵容乔昭懿了些,这种事,怎么也该是闺房里做——
动作忽停。
乔昭懿摸索半天,终于找到刚才察觉到的怪异触感来自何方,好像是……一张纸?
她把东西拿出,用眼神问岑聿能不能打开。
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岑聿:“…………”
他无声默许。
乔昭懿展开信纸。
鸡牛同棚四个字映入眼帘。
这不是她昨日写给裴绾一的吗?
“……怎么在你这?”乔昭懿懵然。
“……母亲给的。”
“?”乔昭懿:“母亲难道喜欢这个?”
她倒是知道姜归宁常去和裴绾一说话,没想到还将算题带了出来。
岑聿只知道姜归宁除了买绫罗首饰外,唯一能和风雅沾边的爱好就是听南曲班子唱戏。
至于面前这东西——
他能看得出上面的字迹是乔昭懿的,但看乔昭懿表情,明显
也不知道姜归宁打哪来的。
岑聿:“……可能最近新发展出的吧。”
他回去问问。
乔昭懿:“那等我回去后,给娘亲再送点?”
她把来历和岑聿提了嘴,说是和裴绾一闲聊时,偶尔写出来的。
岑聿想了想,面不改色回答:“也行。”
误会就误会吧。
反正他也不想让乔昭懿日日被正院叫去伺候。
只要乔昭懿多提几次算题的事,姜归宁怕是见了乔昭懿,自己都要找借口出去躲一躲。
岑聿面色平静:“回去后我帮你一起写。”
不过在马车上也没什么事,可以先把纸上的题给改了。
鸡牛同棚,明显不符合常理。
没有任何农户会将二者养在一处。
可这一道好的算题。
岑聿把想法说出,略一思索:“夫人,你觉得鸡牛同棚改成鸡兔同笼怎么样?”
乔昭懿:“…………”
等到晚上,乔昭懿看着岑聿写在纸上的鸡兔同笼,依然沉默。
她没想到会以此种方式见到它。
可能伟大的发明,注定不会被时间空间阻隔。
眼看着岑聿从湢室出来,乔昭懿放下东西,不再多想,自己也去梳洗一番,接着躺在岑聿身边,熄了灯,只剩自窗外打进的月光。
一切都朦朦胧胧。
很有氛围。
乔昭懿一只手伸进岑聿里衣里。
她想再试试岑聿到底行不行。
昨个儿L二人没有行夫妻敦/伦之举,按理说新婚燕尔,对方那方面也正常,今日怎么着也该有一回。
话说,岑聿身材还挺好。
宽肩薄背,该有的都有。
亲昵的动作裹挟着热意一点点袭来。
岑聿:“…………”
他微微放缓呼吸,复又阖目。
药还没来,近两日还不行。
京中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他治心疾的药,若与绿萝花同用,确实会影响子嗣。
绿萝花生长周期极短,采摘期仅有四十余日,产量很是稀少。
他最开始还未想着准备,但如今……他有些承受不住。
如今已至冬月,进入凌汛期,河道冰凌聚集,沿途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