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沈放舟骤然发力,异常干脆地抛出一截缚魔索,将来不及反应的长老捆了个严严实实。
黑猫长老刚要发怒动手,却发觉自己的元婴修为竟然一丝一毫都发挥不出,又惊又怕:“这、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连元婴都绑得住!”
沈放舟继续冷哼,顺带泄愤似地踢了这猫一脚,只觉白瞎了此人的亲切口音:“这还用问我么?你应该对缚魔索很熟悉啊。”
“缚魔索难道不是纣煦殿下的法器?”黑猫长老喃喃自语,下一秒猛地抬头,“你究竟是谁?”
沈放舟趾高气扬嚣张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沈、沈放舟谢归晚???”
“怪不得,怪不得你们隐藏的这样好,原来是天机门门主的道符护住了你们的气息。”
黑猫长老怒目而视:“你们简直是自投落网胆大包天,陛下一定会把你们两个投入天牢的!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更别想从我这问到什么!”
沈放舟若无其事地弹了弹苍泽剑。
黑猫长老卑微低头:“我都说。”
谢归晚见状没忍住笑了笑,率先开口问道:“纣寒此刻所在何处?”
“陛下还未归来,大概还有半日的功夫,便要到魔宫了。”
“好,那我问你,纣寒去徽州关,是不是为了丢失的半截鹤羽?”沈放舟半跪在地,眯眼问询。
黑猫长老咬牙:“我说可以,但是你一定不要在陛下面前提到此事!”
“一言为定。”
“陛下是去寻找鹤羽的,也是去.....找人的。”
沈放舟警觉:“找谁?”
“鹤羽的另一半,是被人抢走的。”
“鹤羽不是一直在纣寒手中么?谁能和纣寒相抗?”
沈放舟问得仔细,丝毫没有注意,身边谢归晚的眼神骤然凝重,仿佛想到些什么。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黑猫长老低头诚恳,“我的好友是陛下的医师,连这也是我偶然偷听而来,鹤羽涉及我族机密,嫌少有人所知。”
沈放舟反手将苍泽剑送回剑鞘,却摇摇头:“对外全无半点忠心,对内又随意将亲属当做交换。前者因你受我生死之威则称不上品行恶劣,但后者却实在是叫人厌恶。”
倘若自己不在,恐怕受害的就是那只小黑猫了。沈放舟实在是不愿同其多废话,很干脆地把人丢进了地窖,顺带附赠定身禁音一体隔绝套装。
“这样看,下午时分纣寒也就到魔宫了,”一切平息,确定长老府安全后沈放舟算了算时间,松一口气,“再有一日仙盟支援便到徽州关了,有护城大阵加持,哪怕是纣寒杀回去也无伤大雅,更何况中途路程遥多。”
谢归晚点点头,大概知晓沈放舟意思:“眼下徽州关之围可解,舟舟,下一步你是如何想的?”
沈放舟犹豫片刻:“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门主,说实话,我对那鹤羽极其好奇,我们——不若扮作黑猫长老模样,进宫探听一番?”
“正合我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合该知晓魔主是因何事,而不惜撕裂禁制前往徽州。”谢归晚温声点头,仿佛对这些也一概不知。
这样商定了,沈放舟和谢归晚微微改了道符,一人扮作黑猫长老,一人装作其身边护卫。两只假猫大摇大摆地出了府邸,还不忘告知护卫说自己闻到仙缘要远门,这段时间闭门谢客。
如此一来便将准备之事筹谋的滴水不漏,就算有人察觉不对,那时候她和谢归晚也早已身在魔宫,抑或逃之夭夭了。
一路上和不少魔族后辈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沈放舟这个金丹仗着元婴长老的外壳却没有半点心虚,甚至还对一旁忙碌的检查队进行慰问指导,专业程度足以叫系统目瞪口呆,险些忘了这究竟是魔界还是剑阁小重山。
妖都虽大,但长老们为了响应魔主陛下需求倒是住得很近,不过片刻,沈放舟和谢归晚便到了魔宫之下。
悬浮石桥下滚过汹涌的死河之水,高且渺的巨崖上飞流澎湃瀑布。万千水雾被翻涌冲撞着飞入半空,隐隐露出眼前魔宫精致奢华一角。
系统小声嫌弃:“纣寒好铺张浪费噢。”
沈放舟这次没说话了,因为她察觉到一股极其难言的危险气息,纣寒此刻还未回到魔宫,这摄人的气势绝不属于魔族。
沈放舟和谢归晚对视一眼,皆能望见彼此眼里的凝重,千百次并肩的默契已让她们确定了一件事。
魔宫之下,恐怕藏着些东西。
两人都不再犹豫,沈放舟狐假虎威,仗着黑猫长老的牌子直入魔宫。
还没等两人先熟悉一番地形,右侧长廊却先有一人快步行出:
“黑猫,你来的正好。”
身披药师黑袍的龙璨笑着走来,拍了拍沈放舟肩膀:“殿下正要号召各族长老,以便在陛下回宫前将终古十恨阵的事安排恰当,你既来,下午就不必出魔宫了。”
沈放舟嗯嗯点头,熟稔地和龙璨聊起来,悄无声息地递给谢归晚一个眼神。
谢归晚心领神会,趁着龙璨注意力被吸引之时立刻开始搜集魔宫信息,她自小便在昆仑山上修行,堪称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