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是要去的,假总归也是要请的。
希望荀老先生,能替自己兜个底吧,自己之后再去找荀老先生赔礼道歉。
“请一下试试看吧。”
“嗯。”
之后两人分头行事。
墨画用顾家密令,从附近的道廷司调人。
顾长怀则安排顾安顾全两人,去支援墨画,同时从道廷司修了一封书信,盖了自己典司的印章,通过道廷司的渠道,送到了太虚门。
这是一封请假信。
顾长怀也找了个“正经”的借口。
大意就是,道廷司临时有要务,需要请太虚门筑基初期弟子墨画,为道廷司画一些阵法,需两日假期。
事急从权,还请准允。
这封信,送到了主管弟子考勤事务的宋长老手里。
宋长老当即脸色就拉了下来。
又是这个小墨画!
岂有此理。
太虚门贵为乾学州界八大门之一,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这孩子倒好,三天两头,往外面跑,还动不动就请假。
请假也不是自己来,还要道廷司帮着请,架子倒是不小。
宋长老当即就想驳回。
但想了想,还是怂了一下。
他将信件收好,亲自跑了一趟,递给了荀老先生。
可见了荀老先生,宋长老又瞬间没了底气,只小声道:
“老先生,您看这孩子……他,他又请假了……”
荀老先生在桌前,不知翻弄着什么,神情严肃,眉头皱得很深,身上不经意间,透露着淡淡的威压。
是以宋长老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荀老先生“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同样一句话,宋长老不敢说两遍,就低眉顺眼地,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荀老先生微微叹气,这才抬起头,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没了威压,重又变成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迈的老先生。
“你说什么?”
“哦,”宋长老这才喘了口大气,低声道,“那个……墨画那孩子,他又请假了……”
“因为什么事请的假?”
“说是道廷司有要务,要他帮忙。”
“请几天?”
宋长老不悦道:“两天……”
荀老先生随意道:“两天而已,请就请了,有什么大不了?耽误不了多少修行……”
这是耽误修行的事么……
宋长老心中腹诽,但不敢明说,便委婉道:“怕是坏了门规,影响不好……”
荀老先生挑眉,“坏了什么?”
“门……”
宋长老看了眼荀老先生,说不下去了,只能无奈道:
“他总这样请,也不是办法,恐怕同门会非议……”
荀老先生老脸一板,“非议什么?其他弟子若有本事,也让道廷司求他们办事,为他们请假,请多少天我都批。”
“他们有这个能耐么?”
“阵法这种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画得好就行的,你得用,也得让别人知道。”
“天天憋在宗门里,死学死练,不知应用,这才是坏事。”
宋长老被说得哑口无言。
荀老先生见状,语气缓和了些,轻声道:
“更何况,这也是好事……”
宋长老微怔。
荀老先生接着道:“道廷司请墨画帮忙,墨画是我太虚门的弟子,换言之,道廷司就是在请我太虚门帮忙。”
“为什么请我太虚门帮忙,而不请四大宗,不请太阿门,冲虚门,以及其他八大门,十二流的门派?”
“这自然说明,我们太虚门教徒有方,弟子有本事。”
“你说,这对我太虚门而言,是不是好事?”
宋长老愣了一下,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又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除了墨画,他也没见道廷司,愿意为了哪个弟子,将“请假”的书信,寄到宗门里来的。
这可不就是我太虚门的弟子本事大,太虚门教徒有方么!
一时间,宋长老觉着自己,都与有荣焉了起来……
荀老先生淡淡地看了宋长老一眼,“明白了?”
宋长老情不自禁点了点头。
荀老先生便定论道:“那就这样了,你把书信留下,我还有事。”
宋长老闻言,立马拱手,恭恭敬敬道:
“那便不打扰老先生了。”
说完宋长老将书信留下,便告辞离开了。
宋长老走后,荀老先生继续埋头,研究着桌上的一件物事。
这是一件罗盘。
天圆地方,经纬交错,上有天干地支,各方命理,深奥复杂。
荀老先生看着罗盘,凝神推演,眉头却越皱越深,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许久之后,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
“我太虚门的算法……果然不行……”
“算不出来……”
荀老先生浑浊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锋芒。
这些时日,他总觉得忧心忡忡,似乎太虚门因为某些事,被一个可怕的存在,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