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如此的简单,程知微垂下眼眸,一声不吭的撑着孟千城的手臂,踩着刻骨的痛,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至于怎么进他们的包间,怎么让贺兰芝说出真话,孟千城说他会安排。
事实上,不管孟千城的安排是什么,程知微都没用上,因为刚经过拐角处,便看见走廊里,周霖贺兰芝以及徐珍珍三个人。
酒吧的第五层VIP客人专属包厢,多数时候也是贺兰芝的私人空间。
比如现在,天还没有黑尽,客人不多,五楼更是没有人,所以整个走廊都显得空旷。
周霖点了一支烟,烟火点点,在柔和的灯光里闪烁,黑色的风衣将他的身形衬得极为挺拔,他靠在墙上,慵懒随意。
目光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兰芝站在他对面,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站着都是歪歪垮垮的,骚包的白粉色西装外套,比女人还要精致三分,桃花眼带着五分笑,轻薄的手机在指尖来回的转动。
徐珍珍坐在轮椅上,米白色的大衣细腻柔软,本来只是及耳的短发长长了不少,软软的覆盖着脸颊。
爱情和友情在这一刻发光。
程知微站在角落里,他们的光鲜亮丽,更将她的狼狈衬得无所遁形,如果真的要形容这一刻,那就是他们是天空的云,而她是泥泞里的蚂蚁。
她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在待在角落里看着,而孟千城同样也没有上前,站在她身边,只是目光时不时的会落在程知微脸上。
像是担忧,又像是观察她的表情。
贺兰芝把手机一收,眉头不高兴的皱了皱,“我这里的人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明知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不早早的打扫干净,害得珍珍不舒服。”
徐珍珍温柔的轻笑,打趣道:“没关系的,兰芝,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今天把时间提前了,按照你的作息规律,一般这时候你应该还在温香软玉里吧。”
贺兰芝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的僵硬,脚步微微挪动,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口吻,“我可没有,阿霖,你可得给我作证。”
周霖把烟头踩灭,双手插在裤兜里,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随着贺兰芝的话打趣,反而是继续保持沉默。
这自然是不对劲的。
徐珍珍轻柔的问:“阿霖,怎么了?”
贺兰芝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不过不知道为何,最喜欢开玩笑的他,此时并没有关心周霖,只是盯着他看。
周霖不紧不慢的抬头看向贺兰芝,语气淡然,“给我一个解释。”
这话不清不楚,贺兰芝却听懂了,低低徐徐的笑着:“这么着,你这是准备为了她和我翻脸吗?”
这个“她”是谁,徐珍珍立刻就意识到了,她先看了贺兰芝一眼,细声细气的问:“怎么了?你对知微做了什么?”
贺兰芝极为不屑的撇嘴,“珍珍,这件事你别管。”
他冷冷的看着周霖,“珍珍喜欢了你那么多年,甚至因为你的背叛出了车祸,你本应该照顾她一辈子,可你呢,你和程知微结了婚。”
那些伤疤再次被血淋淋的撕开,谁也别想逃过。
程知微讽刺的想,原来在贺兰芝心里,周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啊,亏得他们还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
也不知道现在周霖心里是什么感受。
“兰芝。”徐珍珍语气极重的开口,“我们说过不提那些事的。”
贺兰芝冷哼一声,“不提?怎么不提?再不提他都要和程知微做真夫妻了。”
徐珍珍沉默了几秒,缓缓道:“那也是阿霖自己的事。”
她说出这样的话,贺兰芝不可置信:“珍珍,你知道他现在对我甩脸子是因为程知微吗?”
徐珍珍轻轻皱眉,仰头看着贺兰芝,“她怎么了?”
贺兰芝恶狠狠的盯着周霖,语气冷厉无情,“我不管你对程知微如何,总之这次,我一定要她为伤害珍珍付出代价。”
周霖冷声道:“贺兰芝,我和她的事用不着你在其中掺和,还牵连无辜的人进来。”
“周霖。”
“马上打电话告诉高伟,一切都到此结束。”
程知微听到高伟两个字,立刻咬住了唇,孟千城说的没错,这件事还真是贺兰芝在背后搞鬼。
可周霖是打算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吗?
这怎么可以。
细密的睫毛颤抖着,她拿出手机,点了录音。
“你心疼她了?”贺兰芝跟个神经质一样笑起来,白粉色的西装下的衬衫被他解开了两颗扣子,整个人狂放不羁。
周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再说一遍,贺兰芝,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插手,特别是你还牵连无辜的人。”
“她也姓程,哪里无辜了?”贺兰芝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当初珍珍都那样了,他们还把程知微迫不及待的塞给你,收养的到底不如亲生的,他们也不是东西,受点折磨怎么了,不是还没死吗?”
受点折磨?程知微红了眼睛,贺兰芝到底是怎样的恶毒,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兰芝,你到底做了什么?”徐珍珍语气严厉起来,皱眉盯着贺兰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