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姜回到池州城时,原本的混乱已经平定了下来。
温得良知晓她回来后,连忙迎出了府:“公主,您吩咐的事情下官已经办妥了。”
此次蛊雕之祸使得城外百姓无辜受累,他接道萧令姜的消息后,就立时召集了医者,集了药材、粮食以及方便住宿的东西派人送到了城外,力求能尽快安置好受累的百姓。
车内的萧令姜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温得良看她在车中并不露面,不由有些疑惑地看向贺峥。
贺峥瞧了他一眼,低声解释道:“公主在城外遇到刺客,受了些伤……”
温得良心中一惊:“那公主可有大碍?”
贺峥正欲开口,却听萧令姜轻咳一声,轻声道:“眼下府门前不好多言,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刺史,温刺史便来我院中一趟吧。”
温得良了然,立时侧身让出了一条道,让马车直接进了府中。
等到了刺史府里,他挥退了旁人,然后这才见萧令姜由人背着,下了马车来。
看到她苍白如纸的面色,温得良不由吓了一跳。
嗬!这瞧着可不像只是受了皮肉伤的样子。
好好的公主,若是在他这池州境内出了差错,他这个刺史难免要受到牵连。
温得良心中惴惴,一路担忧地跟着萧令姜进了她的院子,又瞧着她身旁伺候的人先将她放到了软塌上斜倚着,而后便忙着去熬药去了。
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摆着臭脸的黄衣郎君,似乎也是她身旁跟着的人,只是温得良先前却没什么印象。
那黄衣郎君翻了個白眼,道:“有什么话就快些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担心你那些破事。”
他都不知该佩服萧令姜这人能忍,还是要骂她一句不要命。
说罢,还不耐烦地盯了温得良一眼,似乎在嫌弃他。
温得良不由一僵,他看了看面无血色的萧令姜,忧心地问道:“公主您……”
萧令姜摆摆手,低声道:“碍不着性命,温刺史不必过于担忧。”
“我寻你来,是想问你蛊雕之乱时,那梅氏可曾有什么动静?”
她一知晓城外的事,便猜想是梅家人联合神宫所为,因而在出城前便暗中嘱托了温得良派人与她手下的几个人一道盯着梅家。
一旦梅家人有动作,便立即出手将梅家先困住。
她一直忙着城外事,城里放的人手并不多,因而这城里的梅家还是要看温得良这处。
温得良点点头,回道:“公主出刺史府前安排的事情,下官也已经派人盯着了。只是……”
他皱了皱眉道:“梅家那处并没有什么动静。”
他初时还担心梅家那些人就这么趁乱溜了,想着要是他们一旦有动作,自己这处的人手便能立马出手先将梅府困住。
可梅家人却甚是稳得住,明明已经被永安公主给盯上了,却依然若无其事的模样,等到城外因着那蛊雕乱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如同旁的大族一般,闭门不出。
“哦?”萧令姜挑眉。
他们这是算准她就此一去回不来,旁人也就无暇顾及梅家之事了,还是觉着她手上的证据算不得什么,也便有恃无恐了?
毕竟,那岑娘已经不在,她便是言其乃神宫之人,也没办法坐实梅氏与神宫勾结的名头。
萧令姜冷嗤一声:“这梅家既然如此坐的住,那便有劳温刺史请梅氏家主梅瞿还有其子梅清去池州大牢中走一遭吧。”
反正,她本就打算如此。只是被蛊雕之事,扰了她先前的计划罢了。
“这……”温得良不禁犹豫,“不知下官该以何罪名将人拿下?”
梅氏毕竟是世族,蛊雕之乱时,他想着围府那也是情急之举,如今平定下来,他一下子要将人家两位主事人给扣了,也得有个由头不是?
萧令姜抚着自己的胸口,轻咳道:“先前府中留下那妇人,乃是梅瞿嫡长子在外头的相好。她与梅家大郎君曾生下一女,唤作岑娘。只是梅家不肯认,便将他们母女远远打发走了。”
“而后,梅瞿嫡孙病弱,须得以邪术换血保命,那岑娘便又被梅家接了回去,只留作取血换血之用,一困便是十余载,后头又被神宫所用。当初为她施术、引她入神宫的,便是神宫的道人。如此种种,那妇人皆是可作证的。”
这些天,她留了那妇人下来也没闲着。
岑娘母女之事虽已是二三十年前的往事,但也并非全然无人耳闻。
当初她与梅家大郎君的风流韵事,到底传了几分到街坊耳朵里,还有后来那困了岑娘的宅子,她也寻了当年街坊相询。
旁人虽未曾见过岑娘容貌,却偶然遇到过有道人往来于其间。
这两像一对,便是人证。
“梅家还有一女?”温得良惊讶,他在池州多年,却未曾听过还有此事。
他略微皱眉,道:“但且不论此事是否为真,光凭着这梅家岑娘还有那来往其间的道人,怕是不能证实梅氏与神宫有勾结吧……”
“是呀……”萧令姜眯了眯眼睛,道,“不过温刺史可知,我近日所寻那女子是谁?又为何寻她?”
温得良眼中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