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胁你帮他,还说若不帮他,就将以前帮你代笔文章全部公诸于世让你身败名裂无地自容!”
随着陆浅冷冷言辞落下,陈新培浑身发凉瑟瑟发抖,赤红的眼睛里蓄起一片水雾。
陆大人说的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天知道他当时恐慌心绪。
当他吩咐人再去取了一批米酒,正要回小宴,突然看到徐正男冒出来时,他整个人都傻了好嘛。
徐正男揣着怀里文稿鬼鬼祟祟上前,冲他露出个虚伪至极的笑,“陈兄,你一直躲着我做什么?是怕我赖上你么?要不是我今日打听到你们来湖心岛赴宴,还不知咱们衡山书院诸位学子,如今和平康郡王关系这么好了。”
“你,怎来了?”陈新培声音干涩道。
“我怎么来你还能不知?呵,你一直躲我以为我蠢我真不清楚你想跟我划清界限?”徐正男表情扭曲阴阴发笑,“是了,你陈公子现在是一表人才才情远扬我算什么?我被你那贱人妹妹害那么惨,到如今连书院都把我除名了!我还能有什么前途什么未来?”
“你当然希望我像烂泥一样再也扶不上墙,这样就没人来烦你了嘛!可惜你妄想!”徐正男揪住陈新培衣领,“你别忘了,你考核的那些文章,三分之二都是我代笔所写。一旦我把我的底稿公之于众!”
“别别别别,徐兄,徐兄一切好说!”
“当然可以好说。”徐正男歪咧着嘴嗤笑,“我要你帮我重返书院,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我回衡山书院。”
“徐兄,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这事是所有夫子商议决定的,我不过小小一個学生我怎能左右先生们的意思?”
“我不管!”徐正男揪住陈新培衣襟,昂着下巴咬紧牙,“这是你们陈家欠莪的,总之我要重返书院,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我的耐性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办不到,就别怪我不仁不义!”
“或者,我现在就能去贵人们面前露个脸?给你陈兄涨涨声望?”徐正男嘿嘿嘿笑了起来,“听说今日平康郡王还请了世子与陆大人,我倒不介意在他们面前袒露心声……”
“陈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徐正男笑着将一包书稿塞到他手中,轻轻一拍,“你放心,你上道我也不会亏待你。”
说实话陈新培到现在也没闹明白,当时瞧见徐正男阴笑转身,盯着他那大脑壳,自己怎会突然鼓起那么大勇气,下手死命砸他。
他更加搞不懂,为啥自己皴裂的干皮会撒在死者头上,还这么巧被人识破?
正阳拍开他的穴,伸手一推,陈新培垂着脑袋失魂落魄向前走了两步。
耳边还萦绕着陆大人那沉稳冷静的声音,“你勿须否认,你与徐正男的交易,也不可能瞒天过海无人知晓。只要做过就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去你家中邻里调查,一查即知。”
陈新培猛地仰头,失控似的怒吼出声,“怪他自己德行缺失心狠手毒!他故意留下底稿,就是为了威胁我,好利用我帮他谋事。”
“我都跟他说了。”陈新培歪着头神经兮兮笑出声,“书院先生们的决定,我如何左右?”
“他还不依不饶继续逼迫我!!”陈新培猛地转身怒吼,把玉博彦胡鳌等人都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还威胁我,今天就想把事说到郡王世子你们面前!我有什么办法。”陈新培喃喃自语,继而又拔高声音,“我除了杀他让他闭嘴,我能有什么办法!!!”
舒云诸女都被他疯癫之色震撼到了,全都挤挤挨挨胳膊挽着胳膊,面露惶惑往护卫们身后退去。
“我不想的!”陈新培精神失常般哭出声来,涕泪横流语声哽咽道,“我想杀人么?难道是我想杀么?都是被逼的!你们相信我。”
他失魂落魄般仰起脑袋,试图从人群里找到一丝认同感。
结果所有人注视他的视线都跟看疯子似的,均不约而同再度往后退。
“玉兄,玉兄你也不认同我么?”
玉博彦吓得往胡鳌身旁挤了又挤,“陈,陈兄,读读书做学问,本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事,怎可让人代笔另辟蹊径?你,你还是伏法吧,别,别再苦苦挣扎,小心恨错难返!”
沐昭点头,“玉公子所言极是。来人,把陈新培……”
陈新培受了刺激似的,慷慨激昂冲沐昭怒吼,“你闭嘴!”
众人无语地看他一眼。
正阳气愤难当,“大胆,叫谁闭嘴呢?”
夜无尘翻白眼。
长青无语,心说这人到底是谁侍卫,怎么还抢自己的词儿?
“像你们这些世家贵胄家的公子世子知道什么?我们普通商户家想读书另谋出路有多艰辛你们懂么?”
陆浅冷冷出声,“那你怎不思量思量?前朝时商户之子尚且不能参加科考。而如今改制后,科考选贤举能一视同仁,环境好了你自己更应努力而不是抄……”
“你也给我闭嘴!”陈新培暴跳如雷继续呵斥陆浅,神经发作一样大吼大叫,“你说的简单!像你们这种脑子聪明学习好的当然不觉有什么。哪里懂我们学不进悬梁刺股的痛苦!”
这么一说,胡鳌都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