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贾琮为自家生意欣欣向荣而洋洋得意时,忽听丫头禀报,宫中天使降临,急召入宫陛见。
贾琮看了看天色,天都擦黑了,还叫我入宫作甚,什么紧要的事?
虽有些疑惑,却不敢耽搁,忙换了衣服出前厅来,见是戴权手下相熟的太监,问道:“公公,这早晚陛下召见可有急事?”
那太监低声道:“回侯爷的话,方才陛下看了户部的折子,十分震怒,说是因为国库亏空的事儿,您快进宫罢,冯大人还在养心殿挨训呢。”
贾琮皱了皱眉,随他一起入宫去,心中不无猜测,今上行事夙来深谋远虑,绝无虚发。
如今科场舞弊案刚刚过去,怎么又查国库亏空了,这些积年旧案,若真往深了查,那可是地动山摇之事。
一路思忖着进了宫,往养心殿陛见。
“臣贾琮,参见皇上,请皇上圣安。”贾琮一抬头,见殿内除了当值的大学士并几个部院官员,还有两个胖子苦着脸站着,正是冯远和忠信。
“平身。”熙丰帝淡淡道:“这时候召你来是有紧要之事。”
“请皇上吩咐。”贾琮忙道。
“冯卿,你给他说说。”熙丰帝道。
“是。”冯远看了贾琮一眼,道:“近日,户部奉旨清查国库历年亏空,发现近年来挪借侵吞公帑之风日盛,单是国库便亏空白银一万万余两,各省藩库更不知凡几。”
贾琮忙道:“冯大人,我家也欠了国库银子?”
冯远点点头。
“欠了多少?”贾琮心头一紧,贾赦、贾珍这群孙子可别给我拉一屁股烂账。
“宁荣二府历年来,共欠了户部六十余万两。”冯远对这些数字如数家珍。
贾琮松了口气,还好数字不大,忙道:“禀陛下,臣少不更事,又忙于公务,并不知家中竟欠了国库银子。
明日便如数奉还户部,请陛下恕罪。臣任职以来,可是一分一毫都没借过。”
熙丰帝瞪了他一眼,道:“朕知道你家资颇丰,叫你来也不是催你还钱。
朕登基以来,总觉得捉襟见肘,施展不开,近日查了户部的帐,才知道原来症结在此处!
一万万!何等触目惊心,这是国家两年多的赋税!
再加上各省藩库的亏空不知多少,实不敢想象,就这么被‘借’走了,多年下来,有借无还,如今竟成了一个无底洞!
国家财源,民脂民膏,难道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不成?诸卿可有良策?”
霍鹏道:“陛下,臣以为公帑决不能无故流失,必得严厉追缴,以正国家法度。
只是此事积重难返,已成痼疾,非得有能员干吏做个强项令方可成事。”
董仪道:“臣附议。国库亏空之情由来已久,根深蒂固,且借款最多之人,皆为皇亲国戚或权贵大员,位尊势大,常人绝难撼动。
非品行端方、才干优长、位高权重之人不可胜任。”
熙丰帝道:“可有举荐?”
董仪道:“臣举荐忠信王爷、桓侯、冯侍郎三人。
王爷为左宗正,在宗室内德高望重;桓侯执掌锦衣卫,最擅查奸缉恶;冯侍郎精通钱粮之道,熟悉国库情况。三位当为不二人选。”
贾琮这才明白为何冯远、忠信苦着脸,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一家伙,不知要杀多少人父母,谁愿意接这差事。
忙推辞道:“皇上,臣品行有亏,不宜当此重任。”
熙丰帝淡淡道:“你有何亏?”
贾琮也豁出去了,背小过,总好过犯大错,忙道:“臣好色,上回去江南收了盐商送的二十余名瘦马,还把江南甄家的媳妇收入房中,此乃臣一生的污点,虽羞于出口,在御前却不敢隐瞒分毫。”
熙丰帝气笑了,这混账,不用他时什么屁事儿没有,一要用他便自个儿把破事儿抖搂出来。
霍鹏笑道:“桓侯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告子曰,食色性也。算什么罪过?若说好色,我也好色,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矣,非不好也。”
董仪笑道:“那甄家媳妇楚氏之事,我也略知一二,分明是甄家大公子失德,两者和离,桓侯并不嫌弃楚氏,反将她救出火海,此乃义举善行也。桓侯何以如此自贬?”
贾琮张了张嘴,论口齿便给,他实在比不上这些官场大佬。
冯远忙道:“臣附议,此事若要做成,非桓侯不可。”
忠信也道:“臣附议,臣忠直有余,才干却有限,非得桓侯协助不可。”
两人都打的一个算盘,这等大锅,不拉着贾琮下水,换谁背得起?
贾琮恨不得将两人掐死,可怜巴巴看着熙丰帝。
知道躲不过去,只得道:“禀皇上,臣本以为自己有才无德,不堪重任,方才听了诸位大人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又行了,愿为皇上冲锋陷阵,一往无前。请陛下降旨。”
熙丰帝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滑头!
“既如此,着即组建清欠府,由霍卿总掌提调,忠信、贾琮、冯卿协助,便以三年为期,务必追缴补齐亏空。不论涉及到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