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邱妖族兵临城下,战争无谓对错亦无正邪,妖族征战只论输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战场局势关乎场内每个人的生死,徐子麟深知肩上背负的是什么,此战一为青邱大兄复仇、二为涂山阿离报仇、三为跟随他一路走来的妖怪,故不能输亦输不起。
输了,必将面对黑山族无尽报复,唯有赢方能保住青邱,呵护所爱。
魔天城上空风起云涌,天地色变,墨绿色泽映苍穹,异像方圆百里之外清晰可见。穹顶上流云形如覆斗,城内生出枝条无数,夜月下犹如传说中的八爪鱼,飓风袭来枝叶狂乱,仿佛化作一恐怖妖兽待人而食,此情此景胆小之辈当心生恐惧。
“青邱十代,笑死人,若非青邱无人了不成,当年涂山骏或许称得上九代目,而汝乳臭未干的小杂毛,怕是毛都未长齐,敢在此大放厥词,什么今日必胜,依奴家看是今日必败,不过模样生的倒还好生俊俏,可惜了,此刻跪地求饶用来暖床倒还将就一二。”
红衣女黑山艳羞辱敌人极尽之能事,引来黑山妖族放浪大笑,士气激发,徐子麟并未动怒,几经阵仗已今非昔比,明白对方有意为之。
“今日之战吾族必胜,诸位可愿与我一同攻城,拿下此女先到先得为奴为婢悉听尊便。”
此话一出,黑山艳眼底闪过一抹杀机,如此笃定或真有破阵之法门,不可能,就算当年天下第一阵图高手云机子,观摩枯木阵后亦是赞叹有加,留下破阵者尚未出世流传至今,第一阵法大家如是,凭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只怕是故弄玄虚。
“为奴为婢,小杂毛若真破阵为奴为婢又当如何,不破姐姐亦不杀,留下当个面首好让汝知道驭下的厉害。”
……
骂战无休不堪入耳,白衣女黑山凤冷眉一挑,使了个眼色喝道:“够了,入阵杀敌紧要。”
黑山艳眉宇间划过三根黑线,心中甚是不满,小声嘟囔了一句:“天天摆着个死人脸给谁看。”
“你说甚?”
黑山烨老脸挂不住,大敌当前自家人闹起来可不是笑话,喝斥道:“大敌当前入阵杀敌。”
两个女人本水火不容,各自分属家族中不同势力,今日黑山凤本想救下兄长,苦于黑山烨隶属其他阵营,加上兵败溃逃失了倚仗,一时不敢触犯家规更是孤掌难鸣,本家痛失五劫大妖王已是莫大损失,若强行发难怕今个有来无回,只能忍气吞声待入阵后再做计较。
打定主意纵身跃下城楼,摇身一晃化作三尾妖狐,毛发如雪煞是好看,仗着惊人的弹跳力稳稳落下不起尘埃,足见下盘功夫甚是了得,幻化人形立在城门,喝道:“青邱十代杀我哥哥,有胆就跟来。”
徐子麟心头火起,难道妖族无一人讲理,明明对方先动手不得已自卫,明明杀人者非我却将这笔糊涂账算在我头上,罢了,为了阿离、为了青邱大兄今日便是闯上一闯又如何。激起豪情万丈,徒然想起戏台上一幕,喝道:“诸位快看前方那黑洞洞,待吾上前杀他个干干净净。”
“杀,杀,杀。”
青邱众妖哪懂戏文,不过杀他个干干净净听得真切,此行本是复仇之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黑山凤邪魅一笑扭头入了城门,黑山烨似乎对次女很是赞赏,大声叫了声好字也跟着下城准备,唯有红衣黑山艳咬碎银牙,没想到被这妮子占了先机,心有不甘恶狠狠的道:“臭丫头给我等着有你好看。”
当世三大奇阵排名不分先后,各有玄妙,天师府雷霆万钧天雷阵,阵起引动九天神雷,先前黑山老妖、东篱上人一战并非此阵图全貌,当年镇杀作恶妖帝天师府派遣十大长老,阵法引动真雷炸得翻江倒海,就算如此亦非本阵,开宗祖师一人一龙引九天神雷可化一方天地,不过祖师早已坐化,雷龙早已作古无法再现天雷阵本来面目。
阴阳宗魑魅魍魉阴阳阵,三大奇阵之中最为神秘,阴阳开宗之人非东皇太一,乃截教祖师至于是谁已无证可查,阴阳阵逆阴阳开鬼门,江湖上见识阵图者皆亡无一生还,故是三阵图中最神秘也最恐怖的奇阵,相传阵图可沟通阴阳两界,引九幽厉鬼现世,再造十八层地狱。
不过皆是传闻怕是以讹传讹,世人夸大其词。
黑山城枯木逢春枯木阵,三大奇阵中声名赫赫亦留有完整阵图,自当年阵法大师云机子窥其真谛,再无人知其本真,并留下破阵者尚未出世的批言,可见此阵图玄机非凡,至于非凡何处黑山一族自不可为外人道也,只有亲身体悟方知玄妙。
青邱妖族在徐子麟的带领下入城,除了四处飘荡的墨绿色火焰并无异处,城内设置於擎天城大同小异,破破烂烂的帐篷,污垢满地的街道,风中带着几缕腥臭,在任何一处妖城内亦是如此,只因妖兽不洁随处方便,若说有何不同便是无人,空旷的街道死寂,屋设内不见人影,哪怕引其入城的黑山凤亦不知藏身何处。
唯有静,寂静,空旷无垠的静。
静得可怕。
魔天城仿佛化作一死城,一切迹象定格,时间、空间仿佛凝固在一了点静止不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诸位自当小心应对。”
囝裴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紧握手中戟枪步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