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被屈打成招?”
“所有人都证据确凿,证词相互印证,并无屈打成招。”
“哦?”
庄青翟看了眼刘据,得到后者的眼神暗示后,再度发难:“若是我在证词中找到纰漏,你就辞官,如何?”
“丞相,张汤可以接受这个赌约,但要丞相答应——如果丞相在证词中找不到纰漏,就向陛下请求辞官让位张汤!”
张汤与庄青翟结怨源于丞相之位,如今庄青翟当面刁难逼迫张汤,张汤也索性把话挑明,让庄青翟掂量着办。
庄青翟不敢用丞相之位与张汤打赌,讪讪一笑,道:“御史大夫认真了,我是怕你急于求功,做出屈打成招的事情,有辱陛下声誉。”
“丞相言重。”
张汤并不退让,甚至更加强势:“箱中所有证供均是证据确凿,请太子殿下与两位大司马过目。”
“舅舅,我——”
刘据看向卫青。
卫青看出庄青翟对张汤的刁难来自刘据的授意,此刻刘据主动询问自己,分明希望自己把他从庄青翟和张汤的冲突中摘出,但他虽是皇帝的大司马大将军却也是太子的娘家舅舅,即便知道太子针对张汤的行为颇为不妥,也只能——
“张汤,你带来的供词太多,一份份看过去要花费大量时间,不如将供词整理出一份总结再呈交太子。”
“大将军希望的供词总结,张汤早就准备好了。”
张汤从袖中取出供词总结,双手奉上:“太子,请——”
“你……”
刘据一时语塞,不情不愿地接过张汤的证词总结,皱紧眉头慢慢看。
张汤知道交上去的证词总结内容繁琐,太子又年纪小,等他看完证词还要再交辅助监国的两位大司马和丞相阅读,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讨论证词内容和逆贼处理,于是在刘据阅读证词总结的同时,竟一字不差地将证词总结内容对在场所有大臣复述了一遍。
“此次抓获的叛贼,虽然自称淮南王逆党余孽,其实大部分人都从未见过淮南王或是与淮南王有关联,他们参与谋逆,因为他们不满陛下,认为陛下自继位以来一心对外发动战争,逼迫百姓,致使百姓生活困苦艰难,非仁德君主所为,他们希望陛下罢免大司马大将军和大司马骠骑将军,废除大司马,恢复旧制,停止兵戈,放弃在河西一带的土地,与匈奴世代和亲相处……”
刘据:“……”
他斜眼看卫青和霍去病,想知道他们对这部分供词内容是什么态度。
结果——
“还好你没把这份供词直接送到陛下面前。”卫青平静地说道,“以陛下的性情,看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必定——”
怒!发!冲!冠!
……
……
“反了!反了!”
未央宫加急送来的供词总结只看了个开头,刘彻便勃然大怒:“一群自以为是的废物,也敢对朕指手画脚!”
“陛下息怒。”
中常侍们战战兢兢。
刘彻:“传话给张汤,这些大逆不道的家伙,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喏。”
“对了,皇后和太子这几日在未央宫监国主政表现如何?”
“这……”
快马送供词的侍中露出迟疑神情。
“朕赦你无罪。”
“谢陛下。”
侍中抬头,将皇后推辞不受、太子在未央宫监国主政对前太子太傅现丞相庄青翟多有偏袒等事实一一禀告。
得知卫子夫以识字不多、看不懂奏章内容为由拒绝监国主政时,刘彻露出“原该如此”的笑容,听说太子监国对丞相庄青翟为代表的外臣多有偏袒、言语间时常隐约针对卫青、霍去病代表的内臣时,刘彻的笑容逐渐凝滞。
“张汤呢?张汤把逆贼的供词送进未央宫后,他是什么反应?”
“臣不敢说。”
侍中再次伏地。
“为什么不敢说?可是太子又——”
“太子无错,只是一言不发。”
侍中小声禀告道。
得知儿子对逆贼攻击自己的大逆不道言论的反应竟是一言不发,刘彻的脸色顿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一言不发!是不是他心里觉得这些狗屁不通的话有道理?碍于太子身份不敢公开赞成?!”
“臣不敢揣测太子心意。”
侍中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看到侍中这等反应,刘彻心中顿时明了,命侍中即刻回长安,将对逆贼的处置送到张汤手中,又问霍光:“之前吩咐的雕版一事,办得怎么样?”
“回禀陛下,《周髀算经》和《九章算术》的雕版已基本完成,随时可以投入印书,其余几本的雕版还在制作中。”
“你小小年纪就能做事条例分明,朕很满意。”
“臣只是做了分内该做的事情。”
霍光清楚,自己虽然因为兄长受宠得到皇帝器重,但想获得更高的地位,必须自身表现也足够优秀,让皇帝满意。
刘彻这边——
他本就有重用霍光的心思,见霍光在自己突然病倒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还能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