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荒谬。
苏亦安给花满庭斟了一杯茶,恭敬的递了过去,笑道:“先生,你如果是要给我多介绍几个家境富裕的学生,让我的束脩能够多收一些,我当然是会很感谢你的。”
“但如果你是要让我再去当官……”
苏亦安摇了摇头:“二十年前离开京都的时候,我便已死了当官的心。”
“我这性子你是清楚的,当年辞官,可还是听取了你的建议。”
“为官者,需要圆滑,需要审时度势,需要阿谀奉承等等,我偏偏一样也不具备。”
“哪怕经历了这二十年岁月的洗礼,我不过是在您的面前略显谦逊罢了,骨子里还是没有变的。”
“那时你不是说过的么?你说我这官要是再当下去,恐怕命都会当没了。”
“我想了想,还是活着要紧。”
“无法在朝中施展胸中抱负,那就如你这样多教一些学生,或许其中能有那么一两个能够成材,能够成为朝廷命官,能够主政一方造福一方百姓,这就是最好的了。”
“也算是对我自己原本之理想的延续吧。”
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苏亦安的情绪渐渐有些低落。
毕竟寒窗十年,于昭化二年高中状元时候,跨马游街示喜,文坛雁塔题字,登鳌头恭迎圣旨……本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终于可站在庙堂之上实现自己之理想。
但那时候有多风光,离开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在离开京都的时候,在出了京都南门的时候,他一步三回头。
除了眼前这花老头,连送行的人都没有一个。
花老头也是带着一壶酒。
京都瑞露。
二人就在南门外各饮了一碗酒,他离去,花老头对他说好好活着,有缘再会。
倒是在这偏僻之处好好活了下来,现在看来也是有缘,毕竟真的再会了。
只是他的那颗原本一心想要报国的心,经过这二十年岁月的冲刷,早已冷去。
花满庭此刻端着茶盏看向了苏亦安。
“你孤陋寡闻了!”
他没有说为何苏亦安孤陋寡闻了,而是忽的问了一句:“夏雨荷呢?”
夏雨荷是苏亦安的结发之妻。
并不是在京都成的亲,而是在他离开京都回到平江城的时候成的亲。
“她回平江去了。”
“家里来了人,送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小女苏梦从牧山刀回来了……有人向苏府提亲。”
“谁家?”
“皇城司的提举大人,王正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