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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很是明亮。
就像被这秋雨洗涤过的大叶榕的叶子一般。
她的身上没有丝毫定国侯府一品诰命夫人的威严,也没有丝毫大宗师的威严风范。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灰色麻衣,没有任何配饰,就像个乡野人家的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只是她的腰没有佝偻,她的背没有驼,她的精气神极为旺盛罢了。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李辰安认为当用鹤发松姿!
“老奶奶好!”
李辰安规规矩矩躬身一礼。
樊桃花的那双眼看向了李辰安。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严肃,反而洋溢着几分喜意。
“半月未曾让你来侯府,心里可有怨言?”
李辰安直起了身子,嘴角一翘,“没有,老奶奶自有道理。”
“你的酒不错。”
樊桃花看了李辰安三息,转身而行,钟离若水和李辰安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这孩子,人也很不错。”
“昨儿个下午程国公来过这里,就刚才没多久,长孙惊鸿也来过这里。当然,前些日子还有一些人来过这里。”
“陪老身钓鱼。”
“当然他们主要是说着关于你的事。”
就这样说着话而行,三人来到了湖畔的一处小木屋子里。
樊桃花取下了斗笠,脱下了蓑衣,李辰安从她手中接过,挂在了墙上。
她坐在了一张茶台前,对李辰安和钟离若水招了招手,神色依旧,“来,都坐下,有些事,咱们也应该好生聊聊。”
二人入座。
钟离若水煮上了一壶茶。
樊桃花的视线又落在了李辰安的脸上,仔细的看了片刻。
“明儿个晚上那文会,有几成胜算?”
李辰安沉吟三息,“八成!”
这个回答令樊桃花有些意外,“八成?挺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李辰安看向了钟离若水,笑道:“其实,这之前,我也就是只想多赚点银子,和若水愉快的过这一辈子。”
“现在这个想法也是主要的,如果若水想回广陵城,我便随她一道回去。”
“如果若水暂时留在京都呢?”
“那我便也留下。”
樊桃花垂目,随手从茶台上取了一个茶杯,“这副茶器出自定窑,当今皇上曾经赐给你爷爷之物!”
“你爷爷李春甫,在昭化六年辞官归隐时候送给了老身。”
“五杯一壶,底部各刻有一个人的名字。”
“你爷爷刻上去的,请老身护他们周全。”
“而今老身老了,你既已至京都,老身倒是觉得程国公的那个主意不错。”
樊桃花抬头,看向了李辰安,极为严肃的问了一句:
“你……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