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列整齐的骑兵队伍走在了玉京城的朱雀大道上。
准确的说,这是两支队伍。
一支着黑甲行于左侧,一支着银甲行于右侧。
着黑甲者自然是玄甲营,而着银甲者,则是二皇子宁知行所带来的护卫。
李辰安不会骑马,所以,他乘坐的是王正金钟所驾的马车。
他颇有深意的邀请了二皇子与他同乘。
此刻他掀开了车帘,望了望外面混黄的灯光,“原本是打算为殿下造个势头,就是请来戏班子,在前面敲锣打鼓的吆喝而行。”
“原本还打算弄几个条幅,写上德亲王殿下亲征,让那些人举着,让京都的百姓都能看见。”
“如此,一来可宣扬殿下之威名,二来……也能让京都的百姓知道殿下之骁勇。”
宁知行看着李辰安,嘴角一翘:“那为何放弃了?”
李辰安放下了车帘,也看向了宁知行,“因为……我忽然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什么意思?”
李辰安微微一笑,“多此一举,浪费银子!”
宁知行双眼微微一眯,“你说我们现在坐的如此之近,我如果这时候杀了你会怎样?”
“你没那么蠢,既然我敢邀请你同乘,自然就不会担心你对我做点什么。”
“我的人可比你的人厉害多了,并且他们是忠于我的,就算杀了我,你也得给我陪葬。”
“这买卖可不划算,你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二皇子,说不定未来还真有可能继承大统。”
“而我呢……”
李辰安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宁知行打断。
他俯过了身子,看着李辰安极为认真的说了一句:“据说你最喜欢的是做生意?”
“没错。”
“那本王真心实意的想和你做一笔你稳赚不赔的生意,你可愿意?”
李辰安咧嘴笑了起来:
“殿下果然是聪明人,我邀请殿下同乘,就是想看看殿下有没有这做一笔买卖的心思,说来听听。”
宁知行沉默了许久,因为这事太过重要,也因为他依旧看不明白李辰安究竟值不值得他信任。
“我肯定无法对你保证什么,”
李辰安当然知道宁知行心里的犹豫,若是在没有得到昨晚的那封信之前,他是不屑于和宁知行说什么的。
但现在因为那封信,他改变了主意。
他笑眯眯又道:“如果让我来选择,我依旧会选择你的皇兄太子殿下……因为他登基为帝,我会更安全。”
“既然要做生意,大家就都得拿出一些诚意来,不瞒殿下,我不管你有多么充分的准备,你原本一定会死在双蛟山!”
宁知行眉间一蹙:“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李辰安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个瓶子:“迷离。”
他又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个小罐子:“烟花!”
“迷离加上烟花,你觉得能弄死多少人?”
宁知行心里一震,又见李辰安忽然解开了衣裳,露出了里面银色的铠甲。
“这玩意儿寻常的刀箭伤不了我,就算是北丐左丘不鸣的箭……哪怕他是半步大宗师,他在百步开外射我一箭,也未必就能要了我的命!”
“可我要殿下的命,却并不是太难!”
自此,宁知行才深吸了一口,“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我毕竟是皇城司的副提举。”
“好,那我们就谈谈这笔生意!”
“殿下请说。”
宁知行沉吟三息:“本王的母妃去过长乐宫。”
“那是一座城!”
“城里有许多人!”
“都是兵!”
“估计有十万之数的兵!”
“养那么多的兵,就需要消耗极多的粮食!”
“双蛟湖的水匪……不是水匪,而是……父皇养在那里的兵!”
李辰安豁然一惊,“你的意思是……”
“没错,他们去岁就抢了江南税粮,并没有存放在双蛟岛上,而是走祁山走廊,运去了长乐宫!”
李辰安沉吟三息,“这消息确实惊人,但皇上一道旨意便可解决的事,何须如此去做?”
宁知行没有回答,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恐惧之色。
“本王之所以同意随你去剿匪,也是想去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接下来就是咱们的这笔生意!”
“我需要你帮我,皇兄虽为太子,但他做不了这件大事!”
李辰安盯着宁知行,从宁知行的神色上看不出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