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帝刚刚落下的心,这一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太子吴谦扭头向门外看去,他的眼里已满是怒火!
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
今儿个是父皇的六十大寿!
你们特么的不知道明儿个去东宫给本宫汇报么?
这又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战报?
难道赤焰军南下了?
赤焰军南下又如何?
勾括还在昭化城,昭化城在夏璃这么些年的经营之下,战备物质丰富,城坚池固,赤焰军远道而来,就算它还有烟花,它还能有那胃口将昭化城给吃下去?
无涯关丢了就丢了……本宫定会再次将它给夺回来!
勾括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你在本宫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将无涯关防守得固若金汤,这特么才多久?
你就给本宫弄丢了!
你丢的是无涯关么?
你狗曰的丢的是老子的脸!
他狠狠的瞪了勾仲一眼,勾仲此刻心里也无比绝望啊!
这个惊天的消息被张公公刻意的低调说了出来,看起来皇上虽然生气但还不至于大怒。
这就是好事!
对于皇上的脾气他是极为了解的。
只要自己表个态,主动请缨带神鹰军前去下原州将无涯关给夺回来,再乘势将宁国的玉丹河平原给拿下,皇上就会高兴,这一劫也就算是过去了。
女儿成为了宁国的皇后,往后勾府就是吴国最强大的门阀,儿子的前程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可现在,外面却又传来了下原州十万火急的战报……
勾仲第一个反应和太子无二,就是赤焰军南下了!
张公公人老成精,他知道出了更大的事!
但这种大事,最好就是皇上一人知道。
于是,他转身向门口走去,一声呵斥:“成何体统!”
“此乃皇上静修之地,你个黄门小太监也敢在此高声喧哗,给杂家拖出去!”
吴帝这时候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
比如下原州一直是夏国公府在镇守,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夏璃没有夺回无涯关,但宁军也没有办法踏入下原州半步!
太子归国,恰好取了无涯关,这当然是大功一件。
原本夏璃率兵驻防无涯关,赤焰军曾经也用烟花攻过,却并没有攻破。
但太子却私自撤换了夏璃,将勾括给换去了无涯关……勾括如何能与夏璃相比?
太子此举,私心甚重啊!
这两三年里,他还背着朕做了些什么呢?
宁军入侵下原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太子……他这么急着在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为何?
如果勾仲的女儿真成了太子妃,勾仲手里的神鹰军是效忠于朕呢?还是效忠于太子?
另外,这么大的事,连张静初这老东西都知道了,机枢房为何全无消息?
莫忘尘……莫非这些年朕没有敲打你,你也开始糊弄朕了?
与其将这事私下里解决,莫如将这件事给暴露出来。
太子,也需要朕再敲打敲打了!
“慢……!”
吴帝拿定了主意,“让他进来!”
张静初止步,依旧垂首,他知道这事已无法化小,皇上既然这样说了,那皇上也不想将这大事化小。
吴帝转身走到了茶桌前坐了下来,扭头看向了惊讶的小公主吴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
这番表情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些奇怪。
他忽的摸了摸吴沁的脑袋,低声的说了一句:“沁儿,父皇这个六十大寿,过得有些糟心啊!”
“幸亏父皇没有大宴宾客,不然……父皇的这张老脸,可就没处搁了。”
吴沁抿了抿嘴唇,她早已感觉到了此间气氛的凝重,她也隐约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毕竟十三岁了。
生在皇宫里,读过许多书,也见过一些场面。
她咽了一口唾沫,脸上也洋溢起了一抹笑意来:
“父皇可千万不要生气,父皇生气的样子太吓人了,女儿看着就害怕!”
“女儿倒是觉得……不管有多大的事,天总是塌不下来的。”
“就像宁国,宁国没有皇帝,就连那个摄政王也没有了,它还不是好好的?”
“女儿这可不是说宁国比咱们吴国强大,女儿的意思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生气总是解决不了问题。”
“说句恐怕会令父皇不喜的话,女儿这些日子都在看李辰安的那些诗词,也对这人有了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