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池素没吃饭直接来桐安宫见薛姮照。
她本来和薛姮照一同在福妃跟前伺候,桐安宫是常来常往的,故而也没人拦她。
容太妃喜清净,平日里身旁伺候的人多超不过三个。
薛姮照到了这里来,容太妃自然也是喜欢的,却也只有在喝茶的时候才叫她到跟前来伺候,并不常使唤她。
池素先遇见个小太监,还没等她说话,那小太监就主动说道:“池姐姐来了,你是来找薛姐姐的吧?”
“你真是个鬼灵精,一猜就对。姮照现在哪里呢?”池素笑着问。
“她的住处在后头,我还有事急着出去,姐姐自己往后头去吧!见了人再问问,一准儿就找到了。”小太监说着去了。
池素也大致知道徐姮照应该住在哪里,便往后头来。
先碰见了秦美君,她们是一同进宫来的,在宫外的时候就相识。
秦美君原本和金玉娥最是要好,刚进四司八局的时候,两个人便托了人情,分到了容太妃的宫里,做抄经宫女。
秦美君是淡然的性子,觉得在桐安宫里头抄经,安稳度日,已经是求之不得的福气了。
但金玉娥却是个不安分的,为了攀高枝到皇后宫里去,不惜向姚万仪献计谋害薛姮照。
却不想最终害得自己受辱失了清白,好在还有姚万仪给她托底,就让她给那个叫张昌隆的侍卫做了妾。
二人都被逐出宫去,日子过得也不错。
从那以后,秦美君便和金玉娥再无来往。
后来金玉娥不死心,又鼓动姚万仪报复薛姮照,结果姚万仪被猕猴抓瞎了眼睛,她自知惹了祸,逃之夭夭,可张家却落得个家破人亡。
她见到池素便站住了笑道:“池三姑娘,你是来寻薛大姑娘的吧?我带你过去。”
“那就有劳你了,今日里这里不忙吗?”池素一边随着她走一边问。
“我如今只是每日早晚抄经,抄得多了,早已经背了下来,写得自然就快。”秦美君说,“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也就是你这样沉稳的性子,换做是我,坐在那里半日就要冒火的。”池素笑着说。
“你有你擅长的地方,我一样比不上。”秦美君说着,把她领到一个房门前,“薛大姑娘就住在这儿,我就不进去了。”
薛姮照在屋里听到动静出来开门,邀请池素和秦美君都进屋坐。
“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说话了,况且我也有些自己的事要做。”秦美君客客气气地说。
“那好,亲姐姐,你忙你的去吧。我就不强留你了,改日再过来。”薛姮照说着拉着池素的手让她进屋。
“我猜你这急性子,必然等不到明天了。”薛姮照笑着给池素倒了碗茶,“那边累不累?”
“我真是偷空儿跑过来瞧你的,那边忙的很。”池素还真是有些口渴了,捧起茶碗就喝。
“你慢着些,茶水有的是。”薛姮照说,“那边的人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
“唉,说起来就心烦,那些人总喜欢扯舌头。”池素说到这个有些无可奈何,“我不理她们就是了。”
“你这会儿过来,晚饭就和我一起吃了吧。”薛姮照说,“回那边也没有你吃的了。”
“那边离这里太远了,我和你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见了,总得忙完了大典再说。”池素道,“唉,你不知道,离了你我这心里头没着没落的。”
“没有你在我身边照顾着,我何尝不是空落落的?”薛姮照说,“不过天下从来都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怎样,总有一天我们都是要分开的。”
“你这个人还是这么无情,原本觉着这一两年来和你在一起相处多少有了几分热乎气儿,谁想终究是生姜改不了辣味儿。”池素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你早清楚我是这个德行的,”薛姮照笑,“如今又来怪我。”
“我哪敢怪你啊?可说世子爷知不知道你来这边了?”池素很是好奇,“有些日子没见他进宫了,想来是有什么事?”
“你先别管这些闲事了,我告诉你,你在那边可要提防小人。”薛姮照告诫池素。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怪你!你若不提醒六皇子,他又何必非拦住我,要我去替补呢。”池素颇有些苦大仇深。
“我可不是在害你,要知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薛姮照不以为意,“我这是在替你将来做打算。”
“将来?将来能怎样?”池素很茫然,“我这人心又软,脑子又笨,是成不得事的。”
“你也不用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薛姮照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究竟结局如何。”
池素忽然瞪大了眼睛,抓住薛姮照的手问:“你让我接近六皇子,该不会是让我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