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内外一片雪白,哭声直上云霄。
前来吊唁的人将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茂陵郡主听到噩耗便一头栽倒,好容易救过来,却依旧哭得肝肠寸断,几乎不曾跟了去。
姚泰少不得要硬撑着,却也是泪眼不干,长吁短叹。
他在刚刚得知两个儿子被杀的消息后,努力忍着悲痛,想要为儿子们讨还公道,将凶手碎尸万段。
可是没想到,杀他儿子的人竟然是梁景!
姚国舅愣在了当场,随即便愈加悲愤,哭道:“梁景这条阉狗!我早就跟皇后娘娘说他有二心,娘娘只是不信。如今怎么样?!生生搭上了我两个儿子的性命!”
“国舅爷千万要保重身体,节哀,节哀呀!皇上已经下旨,命人四处抓捕梁景,不信他能逃得出这天罗地网。”商启言奉命传旨,到了这里少不得要对姚家人大加安慰,“皇后娘娘也哭得什么似的,在宫里头茶饭不思。”
“我妹妹她是受了梁景的蒙蔽,”姚泰哭道,“连我这个亲哥哥也不信!若早信了我的又何至于有今日之祸呀!”
姚泰此时太过于悲痛怨愤了,他恨梁景也怨皇后,丧子之痛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安慰得了的。
正在悲伤的时候,贤妃和六皇子到了。
当然还有哭面肿发乱,声嘶力竭的姚万仪。
茂陵郡主听说女儿和亲家来了,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由两个侍女扶着来到前厅。
贤妃哭得双目红肿,拉住茂陵郡主的手说道:“我的老姐姐,可真是痛死我了!我在宫里听到消息便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忙求了皇上和皇后出宫来。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祸事,你可怎么受得了啊?!”
众人都知道她与姚家关系特殊,此番出宫来也是代表着皇上和皇后。
“好妹妹,我活不得了!”茂陵郡主捶着胸口,声音嘶哑地哭道,“这是摘了我的心肝去呀!老天爷,怎么就不开眼呐!”
姚万仪也是抱着母亲哭个不住。
她伤心归伤心,却也多少有些庆幸。六皇子是和她的两个哥哥在一起的,能捡回一条命来,实属万幸。
姚泰也哭道:“我姚家满门忠烈,一心为皇上尽忠。怎么会落到这般下场?!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辞了官隐居到乡间去!至少还落个一家团圆。”
“国舅爷,显忠显庆两位将军忠义之情上可达天,必然不会再受轮回之苦,竟然直登仙界了。”贤妃安慰道,“你们二位千万要保重身体,别的不看,还得看着两个孙子不是吗?”
姚显忠和姚显庆各育有一子,一个十二一个九岁。
虽说好歹根苗香火未断,但终究年纪太小,根本不能顶用。
茂陵郡主哭着一眼看到了六皇子,便紧紧将她抱住,哭道:“我的儿啊!好歹你还没事,不然的话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六皇子要是也遭了毒手,她女儿可就要守寡了。
“敢儿一个劲儿自责,说都怪他没有护好两个哥哥。”贤妃哭着说道,“可是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遭了埋伏,谁又有三头六臂呢?”
说不了众人又抱头痛哭。
此时皇后丝毫不比姚家人好过。
在得知两个侄儿被害的噩耗之后,她便晕了过去。
救醒之后,自然是痛哭流涕。
皇上并没有过多地安慰她便离开了,这让皇后更加伤心。
两个侄儿死了,梁景不知所踪。
皇后觉得一霎时天都塌了。
她原本以为最牢靠最可信的两方,竟然成了生死冤家。
这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好在还有慧嬷嬷等人在跟前安慰。
“老奴知道娘娘心里头又痛又难,可眼下还不是一味哭的时候。”慧嬷嬷一边给皇后拭泪一边说道,“无论如何,娘娘得想法子维护自己的地位,把这件事撕罗开。”
“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皇后哭道,“原本梁景跟我说他探知了妖道流云的下落,你们也知道的,无论是先王还是陛下有多恨流云。
我也是想着为陛下分忧,又一时怕消息不确定,更怕走漏了风声。所以让梁景全权处置,因他一直办事老成稳重,万没想到会闯下这么大的祸来。”
“娘娘的本心自然是好的,您和陛下夫妻同体,还有谁比您更心疼和维护陛下的呢?”慧嬷嬷道,“您到如今就不可再帮着梁景说话了,您难道还看不出来陛下因为这件事已经疑心皇后娘娘您专权了。”
“陛下……陛下的心好硬啊!”皇后想到这里更是伤心万分,“死的可是我姚家的人,是我的亲侄儿……”
“所以说陛下会想明白的,眼下您一定要把罪责都推到梁景身上,谁叫他逃的无影无踪了呢?要么就是他存心要害皇后娘娘您,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