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将纪然逼退,便头也不回地逃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一记杀招不成,便只求自己能全身而退。
事实上,如果早知道有人会来,他早就逃了,他刚才不过是被堵在了死胡同,因为他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如果他听见脚步声便急于逃走,则一定会跟来人遭遇。
在这个时间,这种天气,这么偏僻的所在,敢于冲上来管闲事的人说句艺高人胆大绝不为过。
并且他通过脚步声,明显能听出来对方是一前一后两个人。
在这种情况下,正面遭遇,他并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于是他便悄悄隐藏在胡同里一户早已经无人居住的人家的门洞里。
门洞并不深,事实上,不足以隐藏下他整个人,不过却能帮他争取到偷袭第一个来人的关键时间。
一旦偷袭成功,他再对付另外一个,这才有一定的胜算。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一记杀招不成,还让第二个来人轻松卸了手里的家伙,显然对方是个极为扎手的练家子。
面对这个情况,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这一片的小路他很熟,因为他是经过了数次踩点之后才选择了在那个偏僻的小胡同作案,只是没想到会让人发现罢了。
仗着路熟,大雨中,他不要命地狂奔着,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他才敢确定,他终于甩掉了尾巴,逃出生天了。
……
至于郭淮,的确是被凶手绕晕的,他双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骂了一句“孙子”,然后他猛然想起来,他竟然将受了伤的小顾和生死不明的被害人扔在了胡同里,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他暗骂:该死
他怎么能听小顾的,让他快追,便不管不顾地追出去了呢。
那样一个可怖的胡同,被害人虽然在他刚看见的时候还偶有抽动,但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呀!
他竟将小顾一个姑娘家扔在了那样一个现场。
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辨认了一下方向开始往回跑。
......
再说纪然这边,她见郭淮跑出胡同才终于松了口气,后退两步靠在了墙上。
整个人松下来之后,她才感觉到手臂和膝盖上的痛楚,不过她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她到底是习武之人,入了圈之后又什么苦没吃过,这种伤对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她缓了缓,站直身体,然后忍着膝盖上的不适跑出胡同。
她虽然不敢看也不敢接近角落里的被害人,但她记得剧本里关于这场戏的描述,那就是被害人并没有当场死亡,毕竟切腹并不能很快致命,因此,当场死亡的只有剧本里的顾然,一刀穿胸,死得不能再死了。
因为剧本里的描述,纪然知道,被害人此时应该还有一口气在,并且被害人的情况也实在不能被擅自挪动,她必须赶紧叫救护车来救人。
她知道她的身上并不存在手机这种东西,按照剧本里的时间线,此时应该处于九十年代初。
九十年代初有手机?怎么可能。
而且她刚才还在片场拍戏,自己身上有什么道具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那么没有手机,她又必须尽快叫救护车,她就只能去找电话了。
但她刚穿来,对这里的一切都极为陌生,黑灯瞎火的让她怎么找呢?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去求助面馆老板。
好在因为走戏时这条路她来来往往地跑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否则她还真不确定她能找得回去。
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面馆,所幸面馆还未关门,纪然有些踉跄地推门进去,显然高速的跑动让她的膝盖有些难以负荷,再者,她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
面馆老板还在数钱呢!
这钱他已经数了三遍却怎么也数不够,听见推门声,他头也没抬,说道:“不好意思,小店打烊了。”
“老板,你这有电话吗?”
纪然急切的声音几乎跟老板的话音重合,老板闻言,这才抬头看过来。
这一看,老板不禁惊住了。
因为纪然此时除了被大雨淋湿的狼狈之外,她受伤的右手小臂血水混着雨水流淌下来,流到她苍白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目。
老板惊呼道:“诶?是你?你......你怎么受伤了?”老板显然认出了纪然便是刚才在他店里吃面的食客。
“来不及解释了,老板,你这有电话吗?或者附近哪有电话,后面不远处胡同里有人受了重伤,我需要赶紧叫救护车。”
纪然的语速极快,老板愣了愣才指着门外的一个方向道:“那边,那个三层楼下面就有个电话亭。”
“谢谢”
纪然道谢,回身便准备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问道:“对了老板,这里具体是什么街什么路多少号?”
“六道街振兴路73号”
“谢谢”
纪然再次道谢,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幕下的大雨中。
老板看着纪然有些单薄的身影,心道:人家小姑娘都受伤了,还在冒雨救人,他好歹以前还当过民兵呢,怎能袖手旁观。
他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