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多给你算半个。”
“这才卖你三个,再卖给您多的,我这也是违规,到时候上面来人,把我苍蝇摊给没收了,我找谁说理去?”
沈美云叹了口气,“三个就三个吧,这豆汁儿,能多卖我几份吗?”
豆汁儿不要粮票。
老大爷点头,麻利地拿着袋子,给她盛到了袋子里面。
“成,我多卖你三份豆汁儿,咱儿老北京的人出门在外,可不就馋这一口地道的豆汁了。”
“外面啊,还买不到。”
所以,不少来火车站出发去外地的人,都乐意来这苍蝇摊子上,多买点豆汁。
不为别的,就为了人在外面,能够尝一口家乡的美食。
沈美云朝着对方道了谢,又付了钱,三个烧饼一共一毛五,给了一斤粮票。
另外,两升的豆汁被装到了袋子里面。
又付了八分钱。
这些吃食,她不是给自己准备的,也不是给绵绵准备的,而是给沈怀山和陈秋荷准备的。
他们两人都是地道的北京人,等去了黑省,馋这一口吃不到的时候。
她在让绵绵从泡泡里面取出来,多少是一个念想不是?
说起来,她和绵绵不爱喝豆汁的原因,所以之前囤货的时候,也没囤到。
如今,只能说这样凑合着来。
等离开了摊子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沈美云望着风,让绵绵把这吃食给收了起来。
这才追上了沈怀山和陈秋荷两口子。
两人似乎明白沈美云去做什么,陈秋荷便嗔道,“你爸不差这一口吃食,在外面多少顾忌一些,会安全点。”
他们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总想着谨慎,在谨慎一点。
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话,沈美云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该做还是会做。
只是,她也在小心着。
她蹙着细长的黛眉,轻声说道,“我晓得的,也有注意,以后咱们去了那边,你们想吃这一口,多少有个念想不是?”
如果没有泡泡就算了,这不是有吗?
那自然要用起来了。
沈怀山和陈秋荷拧不过她,也不再说些什么。
沈美云便主动岔开话题,“一会进去后,我和绵绵要去知青点的人会合,爸妈,你们要去下放的人会合。”
“咱们分两头行动,上车落稳后,我和绵绵在来找你们,你们觉得呢?”
“成,就按照你说的。”
六点半就开始进火车站了,和上次着急慌忙地去找女儿,顾不得看火车站不一样。
这一次,沈美云甚至牵着绵绵,四处打量了一下。
站内的建筑很漂亮也很大气,老实说,如果不是他们大家穿的都是劳动布,或者是棉猴的衣服,头戴雷锋帽的话。
她很难想象这是七十年代的火车站。
沈美云不知道自己这会多漂亮,四处张望期间,顾盼生姿,清丽动人。
这不,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
“同志,你也是知青吗?”
一位年轻的男同志,穿着一身体面的棉猴,头戴雷锋帽,内里穿了一件蓝白条纹海魂衫。
长得也很英俊。
他手里提着一个军用水壶,还在拧瓶盖,显然是出来接热开水的。
听到询问,沈美云回头,看了一眼对方,心里有了判断,这才回答道,“是的。”
她这一回头,周卫民眼睛顿时看呆了去,她实在是太好看了。
沈美云斜扎着一个辫子,一张素面朝天的鹅蛋脸,肤色莹润洁白中透着粉。
真真是印证了一句话,面若桃花,娇艳欲滴啊。
更出彩的是那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灼灼发光,仿佛浸了一汪水,跟会说话一样。
周卫民的心脏,当即就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连带着语气也结巴了起来,“我、我是住在西单大街的周卫民,这次去黑省下乡插队。”
沈美云点了点头,“你好,我是沈美云,也是去黑省下乡插队的。”
听到这,周卫民对视惊喜道,“原来都是下乡的知青啊,我们知青点的大部队在那边,我带着你过去吧。”
沈美云,“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周卫民要伸手,替沈美云拿行李,却被沈美云拒绝了,他也不尴尬,没话找话。
“你被分配到黑省哪里了?”
据他所知,只有去黑省的知青,是早上六点五十的火车。
这个点来火车站的年轻人,基本都是去黑省下乡插队的。但是,黑省那么大,反被分配到不同地方的知青也多。
沈美云摇摇头,“说是前进大队的,具体哪个位置,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火车站往里面走,高墙为了通风的设计,所以有些灌风进来。
绵绵被风吹的一哆嗦,在她说冷之前,沈美云便蹲下身子,给绵绵把红色围巾又给系紧了一些。
连带着衣服角都给收了进去。
她细心的照顾,顿时又引得周卫民一阵夸奖,“沈知青,这是你妹妹吗?你对妹妹可真好?”
他们这一批知青里面,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