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得一个时辰,牧晨只觉消耗真气恢复如初,虽然一宿未睡依旧气完神足,神采奕奕,不由睁开眼来,恰见普善眼含欣赏打量自己,牧晨神情微怔,虽然当年师父蝠老魔失踪多少与普善大师比武有关,但是牧晨心中对普善并无丝毫怨念,怪只怪造化弄人师父蝠老魔为情所困造了许多杀孽,普善作为少林派得道高僧出手阻止也是人之常情,言念及此,牧晨心中豁然开朗,只见普善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一别经年,施主别来无恙!”
牧晨闻言,愣了一瞬,只道当年嵩山一役普善已然识得自己身份,随即猛地想起那日终南山道观内普善现身相助,其时早已在一旁见识过自己真实样貌,心中不由恍然,莞尔道,
“大师别来无恙!”
“阿弥陀佛......江湖传闻,无极宗新任掌门乃是一位少年英侠,曾以诡谲的轻功身法以一敌四力战天魔宗四大高手,贫僧心下甚慰从此江湖中又多了一位侠义为怀的年轻高手,想不到竟是施主你,真是可喜可贺!”
普善双手合十,神色坦然望着牧晨,忽而若有深意询问道,
“当年嵩山一役,那蝠老魔有个徒弟所使身法与施主如出一辙,不知他与施主怎生称呼?”
牧晨听得普善问话,心知对方心中已有所怀疑,当即坦诚相告道,
“实不相瞒,那人正是区区在下,当年奉家师之命乔庄改扮,实在无心欺瞒各位武林前辈,还望大师海涵!”
普善听得牧晨坦然相告,也不丝毫意外,神情庄严道,
“尊师当年造了许多杀孽,贫僧方才出手阻止,只愿他洗去罪孽从此一心向善,哪知半路杀出程咬金.....贫僧听闻施主侠义为怀时常救人于危难,尊师若是得知施主所作所为定然老怀大慰!”
牧晨听得普善夸赞,不由得脸上微红,拱手拜了一拜,谦道,
“大师过誉了,晚辈实在不敢当,晚辈只是凭着良心行事,怎能与大师大慈大悲相提并论.....佛家讲究因果轮回,当年若无大师现身相助,哪里又有晚辈今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普善见牧晨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而不骄不躁,不禁心中甚慰,垂首唱了一声佛号,抬眼双眸神光湛湛望着牧晨道,
“贫僧有句良言相劝,不知施主愿不愿听?”
牧晨见普善神情郑重,不由得恭敬答话道,
“大师有何吩咐但请明言,晚辈洗耳恭听。”
普善双眸中闪现一抹悲苦之色,沉默半晌才道,
“武林浩劫将起,施主届时若是明知不敌,切忌不可作无谓牺牲,俗语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以施主天资人品,十年八年之后必定领袖群伦,那时正道可兴矣!”
牧晨见普善一脸期许望着自己,不由得心中感动,抱拳郑重道,
“晚辈谨遵大师吩咐,绝不会作无谓牺牲。”
普善见牧晨应允,心中稍宽,似是放下一件心头大事神色间轻松许多,牧晨心想少林派等人受伤不轻,若是再遇上埋伏必定九死一生,不如一齐赶路好歹彼此有个照应,如此一想,牧晨抬眼望向普善道,
“普善大师,不如今晚在此歇息一宿,明日我们一齐赶路?”
普善闻言,单手施了一个佛礼,唱喏道,
“善哉,善哉,施主一番美意,贫僧唯有却之不恭了。”
普善大师说完,缓缓闭上双眸盘膝打坐恢复伤势,牧晨环目四顾,见众人或是打坐练功,或是闭目养神,一时间百无聊赖,起身自左近密林里捡了些干材生起三堆篝火,每堆篝火旁各自围着数人,收拾妥当,牧晨忽而想到天魔宗欲将少林派等人推下天坑形迹可疑,一时心下好奇,抬脚独自走到天坑旁向下望去,只见坑内黑漆漆瞧不出丝毫异状,恍惚间天坑内好似有种神秘莫测之物吸引自己入坑,浑身血气不经引导自行运转起来。
牧晨强咬舌尖保持清醒,抑制住下去一探究竟冲动,却在此时,只听得徐凤熟悉声音自身后传来,
“牧大哥,看甚么哩?”
牧晨转身望着徐凤,想了一想,方才那种直觉一时说不清道不明,只得随口说道,
“没甚么,甚么也看不着……”
牧晨话说一半,忽而顿了一顿,问道,
“他们伤势如何?”
徐凤听得牧晨问话,也不丝毫隐瞒,柳眉微蹙道,
“他们中的毒乃是化功散,毒药倒无大碍,只是锁骨处伤口想要痊愈多则一两月,少则十天半月,武林大会上却是不宜动武,否则伤口崩裂伤上加伤想要痊愈就难啦…..”
牧晨闻言,轻叹一口气道,
“但愿其余门派化险为夷,否则此次武林大会吉凶难料。”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我们尽了人事,余下只有看天意如何了。”
徐凤见牧晨双眸中难掩忧虑之色,不由得开口相劝,牧晨听徐凤说得在理,若有深意望了徐凤一眼,含笑道,
“凤儿,你长大了!”
徐凤听得牧晨夸赞,不喜反忧,嘴角苦涩道,
“凤儿长大的代价实在忒大,若是能够,凤儿情愿永远也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