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其实是个很好的东西,有人喜欢白昼,自然有人喜欢黑夜,倘若白天象征光明,正大,温暖,庄严,那么夜晚则象征安宁,神秘,还有浪漫,有人在夜里花前月下,也有人在夜里思恋故人,还有人在夜里喝着酒说着自己独有的故事。
黑夜也时常是些偷鸡摸狗,黑暗与堕落;鸡鸣狗盗,男盗女娼也大多会在夜里,似乎漆黑的夜里见不得光,比较有不一样的情调。
牧晨很多时候也喜欢在夜里,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旖旎,别样的情调,只是借着夜色隐藏掩人耳目,做一些不能明目张胆之事。
夜色深沉,天空月明星稀,余杭城的人大多已然睡了,只有稀稀拉拉几盏油灯在夜里倔强坚持着,忽明忽暗,始终不肯熄灭。
城楼处,一名白衣女子被横吊在门口上方,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白色衣裙上有几条血痕染红了衣裳,尤为显得触目惊心。
城楼上,安静祥和,只有几名守城士卒在站岗放哨,城门四周,也是静悄悄的,看不出丝毫异状。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直至子时将近,月将中天,隐约听得一声刺耳响声划破夜空,接着北方天际现出一朵火焰状图案,一个守城士兵遥指北方道,
“不好了,失火了,粮仓失火了…….”
那火焰状图案乃是摩尼教联络暗号,紧急时用来传递讯息,其余守城士卒闻言,纷纷向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果见粮仓方向亮堂堂一片大火连天,喧哗声一时此起彼伏语静四座。
原本安静的城楼立时热闹起来,有守城将官连派人往上汇报,斜刺里闪出三道人影,仔细望去,正是摩尼教周教主与右使胡加,还有一人是个高高瘦瘦老者,老者生着一张马脸,高颧骨,脸如刀削,直如一个识途老马一般,正是摩尼教护法之一‘马王—高飞’。
守城将士见此三人立时叩首跪拜,周破军挥了挥手,负手而立,众人站起身来,只见教主眺望北方天际,嘴角荡起一丝莫名笑意,
“果然来了!”
周破军话说一半,忽而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吩咐道,
“胡右使,高护法,你二人速带一队人马前去增援,若遇贼人不必多说,就地格杀勿论!”
“谨遵教主谕令!”
胡,高二人听得教主吩咐,丝毫不敢怠慢,立时原地点兵点将,这时方才看清,原来城楼上不知何时蛰伏着近百人,胡,高二人只带走一半仍然留下一半人马。
“不好啦,快跑啊,敌人杀过来了…….”
二人去后又过了盏茶功夫,宁静安详的余杭城陡然响起阵阵锣鸣,锣鸣过后伴着几声大吼,熟睡的百姓纷纷从梦中惊醒,待抢出屋查看时,只见一群群老百姓携带家眷直往城门口冲去,大都老百姓尚未弄清怎么回事,便也稀里糊涂跟在众人之后逃跑。
人群中有见识广博,胆大者,并未随波逐流,而是逆流而上向源头处奔去,想要看个究竟,不料人到半途,陡听得阵阵马蹄声响,一拨拨黑衣人骑着骏马,摇晃着明晃晃钢刀迎面杀来,那些人骇了一跳,纷纷拔足逃跑,径自奔向城门。
城门处,成千上万老百姓挤在门口,直呼着打开城门,牧晨与萧长乙二老也身在其中,牧晨抬头望着吊在上方,不知死活的徐凤,好半天想要纵身救人,想了一想,终究放下心中打算,混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守城将士见此情景,也不知如何应对,纷纷将目光望向自家教主,周破军脸色阴沉,未料到牧晨来此一招,他曾亲自发布安民告示,示意摩尼教将士不得扰民,眼下虽然明知这群人中有奸细捣乱,但是他却杀不得也抓不得,一旦杀了,摩尼教将大失民心,难以立足,一旦抓人,这些人必定奋起抵抗,届时难免失手杀了人。
既然杀不得,那便只有暂时放了,想到此处,周破军连运转浑厚内力,向城下老百姓大喊道,
“乡亲们,敌人并未进城,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尔等速速退去,不然以投敌叛国论罪!”
周破军说完,右手一挥,城门四周不知从何处立时现出许多弓弩手,众弓弩手估摸着有近两百人,正弯弓撘箭对准一干百姓,城下萧长乙二老对望一眼,四目中满是吃惊之色,均想会长这招浑水摸鱼果然有用。
“你们说子虚乌有就子虚乌有,也不派人去瞧瞧!”
百姓中有人大声反驳,那人话声刚落便有人跟着起哄,人群中一时群情激愤,更有甚者开始冲撞城门,包围城楼下一队将士。
萧长乙二老见时机已到,陡然哈哈大笑,声震四野,却在此时,变故骤生,原本横吊在城楼上徐凤陡然不见了踪影,只见一道残影带着她急速远遁,周破军见势,脸色一变,猛地大吼道,
“不好,快给我找!”
周破军话音刚落,陡听得城门右首处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右首那间房屋瞬息四分五裂,一时间瓦砾横飞,人仰马翻,城门口百姓见状,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后方是否有人,纷纷作鸟兽散。
周破军见势,不由仰天大笑,心中畅快不已,只
道徐凤以及救她的牧晨给一并炸死了。
“中计了,快退!”
萧长乙二老神情微愣,不想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