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信中是些嘘寒问暖的问候,有时候会讲些人生道理。时沫长这么大,明辨是非的能力早早便有,因此并看不出信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万幸时锦虽然坏,但是却不教时沫变坏,由此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个执念。
“他死了。”
时沐笙站起身,说:“时沫,他害死了我的父亲。”
“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时沫抬头,一双眼睛红红的,她强做镇定,勾起唇,咧嘴一笑:“所以我们一笔勾销了。”
她用白被子盖着时锦的头,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两个不能做仇人。”
时沐笙笑了起来:“好。”
沈嘉霖找了个通告,急急忙忙的带走了时沫。时锦火化那天,时沫没有来。时锦一辈子风流快活,送行的人只有四个。
瘸着腿还没有好的时嘉欣,时沐笙和陆瑾珩,还有休息来帮忙的张耀。
遍地都是腐朽的味道,时沐笙看着滚滚尘烟燃到空中,须臾便散了个干净。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聚散不由人,实在让人很是感慨。陆瑾珩一手揽住时沐笙的肩膀,压着声音说:“别哭。”
时沐笙咬着唇,点了点头:“好。”
“我查出来了。”
张耀说:“时锦在四年前,曾去过川甲市,给时沫办了户口,迁到了自己的名下。时沫确实是他的亲生女儿,时锦很多年前曾邂逅过一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喜欢时廖。时锦应该是用了些什么特别的手段......总之剧情很狗血,女人怀孕,生下孩子后远走他乡,估计是恨时廖,在一个冬天,把时沫扔在了漫天大雪中。”
“后来时锦找到时沫,当时他正和各个集团斗的你死我活。为了避免时沫受到伤害,就没有把他接回来......这一晃,便是这许多年。”
时沐笙呆怔的听着。
时嘉欣瘸着腿,抱着一个小瓷罐子,她被时锦利用了一遭,此时脸上的表情尽是淡漠,问:“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埋了吧,置办一块墓地。”
时沐笙揉了揉眉心:“交给张南。”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层层叠叠的笼罩在半空中,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树梢寂寥,在这个春意浓浓的季节,这个地方冷清的如同隆冬。
时沐笙做了一个梦。
她站在一片春暖花开中,阳光温柔,风也温柔,顷刻间电闪雷鸣,虚无的天地间出现几个小小的身影,她眯着眼,瞳孔剧烈收缩。
陆瑾珩,不,应该是陆桥陆夫人,还有陆瑾珩带着小橙子,他们的身上插满了锋利的刀,寒光沿着他们的身体,刺出数不尽的鲜血淋漓,陆瑾珩缓慢的,木偶似的伸出手:“沐笙,别怕。”
他的声音轻的像是一丝喟叹。
时沐笙“啊”的尖叫了一声。
陡然惊醒。
窗口开了些小小的缝隙,风吹进来,朗日晴空,翠绿的爬山虎舒展出叶子,绿莹莹的在窗口晃着。
时沐笙摸了下自己的身体,她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陆瑾珩推门走了进来。他的手中端了一杯热牛奶,伸手摸了下时沐笙的头:“退烧了。”
时沐笙呆呆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