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刁奴,快滚开!”薛府门前,一个面露鄙夷的官家夫人带着众人气势汹汹排在门口,“快让我见你家夫人。” 知蓝与知晴分别左右站在门前,拦住众人,“今日夫人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请各位夫人改天来访。” “怎会,我们可没得到这个消息。”王夫人鄙夷冷哼。 门口的动静很快引人聚集,不管何时,总有些人爱凑热闹。 “主子,你怎么还帮她们回府?”薛府门口不远处的马车里,阿礼疑惑不已,毕竟多管闲事可不是主子的作风。 马车内,裴泽支腿盘坐,袍尾搭至椅垫,苍青像是渲染后的墨迹晕至腰侧。他举起玉佩,目光细细勾勒玉佩上的白梅图案,眸意缱绻,“拿人财物,替人消灾。” 瞧清薛府门口的人,他蹙起眉头,“这两丫鬟到底是痴,中了他人圈套还不知道,你在这守好,我去提醒一声。” 说完,他就把玉佩揣回心口,跃进薛府。 薛府后院, 薛乔正拖运尸体,她一手拽住男尸长发,蛮力向外院花丛拖去,一身白衣早已晕开大片血迹,浅浓交接,暗色的地板上更是团团血墨。 尸体到了外面,急促的雨水瞬间冲刷外院地面的血迹,汇集成细流向地势低的花丛冲去,一切恢复如常。 裴泽一进来就见薛乔搬运尸体,湿漉漉的黑发贴于脸侧,像是杂乱的海藻,脸白的不像个活人,狼狈且惊悚,绝非寻常大小姐模样。 此时,薛母找出油纸伞想为女儿挡雨,不料刚踏出门槛就看见自家后院墙边站有一高大人影,一动不动的望着女儿,脱口而出,“是谁!” 母亲的声音拉紧薛乔心弦,霎时间,一道冷光划破雨帘,直冲裴泽喉咙,这次利刃落了个空。 黑影渐渐走近,薛乔谨慎的后退半步,雨伞滴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她看清了对方。 对方比她高出一个头,月白锦袍下是宽肩窄腰,长身玉立,眉眼深邃的他沉稳淡然,狭长凤眸微微含有暖意。 “裴泽?” 男子一怔,“你认的我?” 这句话点醒了薛乔,前世她是嫁给杨淮才认识的裴泽,说来奇怪,明明他与杨淮只是点头之交,可总会竭尽全力帮助杨淮。杨淮在府时,最爱邀请裴泽进府叙旧,薛乔作为当家主母也常常见到对方。 “你认的我?”裴泽再次问道。 既然前世是因为杨淮认识的对方,那他肯定与杨淮认识,于是薛乔稳住神情,淡淡开口,“听杨淮夸过你这个朋友。” 裴泽五味杂陈,暗自藏住心底涩意。 “我是来还玉佩,另外提醒你一声,门口有人缠着要进来,你那两个丫鬟挡不了多久。” 裴泽简洁意明的表明来意,眼睛舍不得移开的盯向薛乔。 没想到裴泽还是这么…乐助好施。 暗灰雨帘下,薛乔被雨水打的脸疼,勉强睁眼看向对方,“多谢,日后定报答裴公子今日提示之恩。” 看着薛乔手中物,裴泽抿紧唇瓣,看不出来她这般胆大,他大步向前走去,稳稳将伞塞进薛乔掌心,自个拎过尸体扔到花丛。 “不怕吗?”裴泽开口。 薛乔眨了眨眼,“这人就是我杀的,为何要怕?” “你杀的!”裴泽担心则乱,“一个柔弱姑娘,不可这么莽撞,难道你就不怕出事。” 再大的事也没有母亲重要,薛乔也不会说出当中缘由,只是将伞递回,“还是不要脏了公子的手。” “阿乔!”薛母匆匆赶来,看到裴泽时,神色复杂的瞥开目光。 “不论如何,薛小姐注意身体。”踌躇片刻,裴泽忍不住开口提醒。递伞之时,他发现薛乔的手竟比男尸还要冰冷,男尸尚有余温,可薛乔的手却如冰块般。 说完,他便翻墙离开。 薛乔默然,这辈子她既然要复仇,定然不会放过杨老夫人,凭裴泽全力相护杨府的秉性,她还是离对方远些。 “到底是母亲连累了你。”看着屋内死尸,薛母叹气,如果今日女儿没有赶到,她估计凶多吉少。 薛乔摇头,“阿母,当务之急是拦住她人,若没猜错,今日之事就是门前人恶意蓄谋,我继续清理痕迹,你前去坐镇,决不能让他们进府发现尸体。” 薛母也不是傻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仅凭丫鬟也拦不住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只有她这个当家主母出面,才能让那些人彻底断了心思。 本想把伞留给薛乔,可一对上女儿目光,薛母就明白了,她这个主母必须体体面面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