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好大的火气,还是先喝盏茶。”县令不急不慢插上话。 见县令献殷勤,王尚书稍微顺心,下意识接过旁人递来的茶,谁料一入口是滚烫的热茶。 “县令,你想干嘛!”茶盏狠狠摔碎。 “尚书大人误会了,这茶不是给你的。”递茶的丫鬟回到薛乔身侧,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是知蓝。 “胡说,那茶就递到我手边,你说不是就不是?”尚书竭力控制脾气。 薛乔揽人到身后,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大人也知道,事情不是人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若有人不长眼来我跟前,你说我是教训还是教训呢。” 说完,她明晃晃望向王敏,就差没直白开口,你女儿被绑被烧是她找死凑到林府跟前。 “所以你是用软鞭了?”尚书脸色阴沉。 这句不着调的话,令薛乔眸光生寒,她定定看向王尚书,千丝万缕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嘴角的笑意止住,她抬头直视王尚书,“若我说没有,大人信吗?” “王敏,薛乔是带有软鞭困你,对吗?” 王尚书底气十足,等待王敏出声,结果等来了沉默。 拧过头,王敏像是陷入梦魇之中,频频摇头。 尚书生气,转头就见薛乔,笑眯眯看着他,“想必王小姐把绑她的麻绳错认为软鞭。” 在人家亲爹面前,理直气壮承认欺负人家女儿的,薛乔还是头一个。 尚书沉默,难道他想多了,薛乔不是那晚之人,也是,就一个闺中孤女,能有什么出息。 “你用绳子直接绑的?” “是啊,嘉玉公主还帮了忙,若大人想具体了解,可以去寻公主殿下。” 尚书再次沉默。 “薛乔好奇,尚书为何这般在意软鞭?”薛乔垂头,眸若深海。 尚书却是简单寻个由头敷衍过去,这更加坚定薛乔的猜测,她缓缓勾起嘴角笑意,眉目间尽是冷漠。 找到你了,藏书阁暗卫是你的。 她掉头低声吩咐知蓝,知蓝很快离开。 “大人只要不计较薛乔,不妨喝杯茶。”薛乔伸手指向最高座。 王尚书冷笑,“担不起薛小姐这盏茶。” 薛乔笑笑。 此刻,知蓝快步走到暗卫地牢,地牢下正是被捕的夺画暗卫,她对暗卫悄然叮嘱几句离开。 “你们对王尚书这般忠心,值得吗?” 地牢数人震惊,他们受尽刑罚都未肯松口,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 王尚书走了,带着王敏走了,明明是为女讨公道,可喝了杯茶就走了。 县令旁观全程,百思不得其解,他可记得王尚书登门时的炮竹样,到底是哪里不气了呢? “薛小姐,这,这就带人走了?” 薛乔扬唇,反问道:“惹事的走了还不乐意?” “怎么会,下官不是这意思。” 薛乔浅然一笑,“刚刚,县令大人才是威风,怎么突然不怕了?” 县令跟在薛乔身侧,陡然挺直腰板,“如你所说,本官可是临县的天,那王敏更是欺人太甚,薛小姐放心,我当一日县令,就没人能欺负你!” 薛乔挑眉,“承蒙大人主持公道。” 走进内屋,薛乔身临书案前,捋清思绪,藏书阁暗卫乃王氏所出。 看得出,王尚书也在寻找她与裴泽。走到如今,她必须比尚书先行一步,抓住手柄。 “小姐,那王小姐对你恶意满满,你打算怎么办?” 书房外,知蓝端着银盆入屋,薛乔的伤还未换纱布,纱布层层绕开,血水无处可躲,尽现眼帘。 纱布与伤口分开,薛乔却面色沉静,“她,对我自然满腔厌恨,可惜没个实力,不足为惧。” 若不知道王敏真面目,薛乔尚有被骗可能,经过血淋淋教训,她怎么可能被骗。 “嗒”,镊子掉落银盆,晕开血水,薛乔随即起身,“我们去裴府,看看世子醒了没。” “薛小姐,你来了!”阿礼在院中扫地,瞧见主仆两人,连忙丢下扫帚赶来,摸了摸后脑勺,“知蓝姑娘也来了。” 薛乔斜眼瞥了瞥,知蓝正低头,到底脸皮子薄。 “怎么在扫地,不去照顾你家主子?”说完,薛乔眼神示意阿礼前头带路,她也是头一次来裴府。 阿礼走到前头,不时回头看人,“主子喜静,不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