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裴泽赶来,“如何,人皮画可有进展?” 薛乔颔首,“有了,出宫后我会去普灵寺。” “普灵寺?”裴泽替薛乔倒了杯茶,“怎么又牵扯到它?” “人皮画的颜料大概率出自普灵寺。”薛乔抿下一口清茶,理清思绪,“如今我已掌握消息,首先那人必定是皇亲重臣,可从大寒寺捞人,在宫中行刺,其次与普灵寺有关系才可用寺中颜料作画。” 裴泽提出一个问题,“那人为何一定要用普灵寺的颜料?画室里随随便便的颜料岂不是更好,不容易查出蛛丝马迹,为何祂要大张旗鼓的使用国寺颜料?” 薛乔轻轻垂下幽深的眼睫,她也有这个疑问,幕后之人图的是什么呢? 大费周章不说,还留下容易暴露的线索。 “对了,我还有一事,裴泽,你可了解苦行僧?”薛乔掀唇说话,当初阿紫说的话中,这个词引起她的注意。 先前的叫魂案中也出现过苦行僧。 裴泽点头,“常人难以理解他们的信仰,他们认为凡人生来受苦,众生皆在苦海,他们惟愿修行自身,减轻世人苦难,常常做出一些苦身苦心之事,不乏有人远行传教。” 只是人性多是凉薄自私,做不到无畏无馈,大多数人吃不了苦,更不要说替世人分担苦难。 薛乔不能理解但尊重他们的选择,“先不想此事,若我能顺利出宫,定会全查个水落石出。” “放心,三皇子会协助你我计划。”裴泽淡淡开口。 可薛乔不理解,“什么计划?” 裴泽扔去目光,用口型默声作答,“做了突利。” 薛乔内心深处尽是震撼,她不经意挺直背靠近裴泽,“你是怎么做到的,把三皇子都拉下水?” 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皇子甘心冒险? 就在这事,门外传来阿礼的声音,“主子。” “拿着东西进来吧。”裴泽开口。 一眨眼的功夫,阿礼捧着一冰盆进来。 薛乔很快发现异样,这冰盆上还坠有不知名的红果子。 “这是什么?” 裴泽接来冰盆,“这是二图鲁带来的贺礼,名称荔枝,在他们那稀少珍贵,我拿些给你尝尝,天气微热,放入碎冰中更是甜口冰爽。” 薛乔有些无措,“这东西能吃?” 拿起一个红果子,艳红的外壳象征危险,拿到手中更不柔软,这怎么入口? 裴泽眉尾微扬,眼底有种难以察觉的宠溺,“这不是直接吃的,我来剥,你不要冻坏了手。” 说完,裴泽那骨节分明的白玉手指剥开白嫩荔枝,鲜甜的汁水低到细冰沙中,化开小片甜水。 薛乔轻轻嗅着,这空气好像都甜上几分。 小心接过荔枝,薛乔陌生的塞入口中,裴泽下一句提醒就来了,“小心些,果肉中有黑核。” 轻咬下去,嘴中淌开甜水,丝丝入喉,舌尖很快碰到了所谓的核。 “这荔枝好甜。”薛乔的眉眼轻松了些。 裴泽不急不慢的剥着其他荔枝,整整齐齐摆在冰沙中,圆润饱满。 “若喜欢,我拿这核,看看能不能种出这荔枝树,来年结果就登府给你送些。” 薛乔嘴角不自觉翘起,“算了。” 裴泽没应话,接起薛乔之前的话,“三皇子愿意配合,也是因为对他有益,他已算好一切,不会殃及到自身。” 薛乔抬眸,听他说:“若是担心,你就该替自己想想,宫中帮你之人不多,一切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多事。” 如果老白听到这话,他肯定连连叹气,你知道跟薛姑娘说这个理,怎么就没替自己想想? “放心,我自有打算,如今只是担心阿母。” “放心,我已安排好伯母的事,她不会遭遇不测,你也不会被威胁。”裴泽从案边拿起手帕就递给薛乔,薛乔擦尽了手上的果汁。 “裴泽,你……”薛乔一贯平和的神情出现不平静,她口中的甜意加倍放大。 “放心,薛母曾有恩于我,我不会置之不理。”裴泽不自然低下头,垂下的眉眼不知躲藏了什么情绪。 薛乔闭上嘴,她温和一笑,“但我还是要与你声谢谢。” 看着眼前人,她说不清心中所想,如果只是朋友,她在裴泽询问玉佩意义时就不会在意对方的想法,故意加上那一句,“赠我玉佩之日是我的好友,也算是重要。” 可若是喜欢,她还远远踏不出这一步,曾几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