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叔名为江福德,点点头,“嗯,大丫跟弟弟们真是一天一个样,三叔都快不认识你们了。”
姐弟四人都没有接话。
江福德的目标本也不是他们,象征性的说完这句话,抬起头去找人。
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推着自行车就往那边走,没有要再理会姐弟四人的意思。
而江沐瑶记得。
以前江父还在的时候,江福德每次回来特地去他们家,都会给他们带糖果或者糕点。
虽然就半斤或者三两,但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冷漠。
在江福德身上,江沐瑶完美的感受到四个字,人走茶凉。
江父活着的时候在运输队跑车,全国各地到处跑,经常带些便宜的各地特产回来。
亲兄弟走动间,江福德总能沾些好处。
可江父一走。
他的这双脚,再没有踏足过江家。
罢了。
江沐瑶懒得为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领着江景书三兄弟就往回走。
路上,江景阳气哼哼的开口道,“大姐,三叔肯定是回来找大伯要粮食的。”
江沐瑶失笑,“景阳,大爷那么大个人,自己不想给,三叔还能硬抢啊?”
江景阳显然对江福德观感不佳,又哼了一声,“他会死乞白赖的在家里不走,老提他跟爸还有大爷小时候的事。”
提起江父,姐弟四人心中虽然不像过去一样悲伤,但总会伤感两分。
是啊,之前江福德来家里,要是提了什么要求江父没有答应,他就会不停地打感情牌。
提起小时候,他们三兄弟感情如何的好。
不管是江福望还是江父,都念着他这个亲弟弟出去当上门女婿,看别人脸色过活,多多少少都会帮一把。
而江福德就是掐准了这点,这么多年每次来春风大队从来没有让他空手而归过。
“景阳,只要他不来招惹我们,就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明白吗?”
江沐瑶声音沉沉。
这句话,她既是说给三兄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很认真。
从前江福德跟他们家如何来往,都随着江父的离开,一笔勾销。
但以后他若是觉得他们姐弟四人无依无靠,敢打什么歪主意,她不会对他客气。
江福望都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也不是那种糊涂的脑子,他想怎么对江福德,自然是有他心中的考量。
而他们姐弟四人在这里着急上火,也不可能去他家里把江福德给赶走。
所以,何必徒增烦恼呢?
江景书接过话头,“景瑜,景阳,大姐说得对,他们大人的事,我们管不着。”
双胞胎兄弟同时点点头,“嗯嗯,我们知道了,大姐二哥。”
姐弟四人都不愿意多提江福德这个人,回到家,把粮食在柜子里放好,就准备做午饭。
下午还要上工呢。
画面一转。
江福望家里,和往常一样,一大家子围坐在炕桌边。
只是,今天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特意赶在今天回来的江福德。
太清楚江福德回来的目的,吴玉霞皮笑肉不笑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搁。
“老三,都说赶早不如赶巧,今天一大早我就听家雀儿在门口扯着嗓子叫唤,还纳闷为啥呢,原来是你要回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
就是经不起细琢磨。
家雀儿在东北话的意思,是麻雀啊!
人家都是喜鹊叫贵客临门,那家雀儿叫,登门的是啥人,还用人明说吗?
上不得台面的人呗!
在场所有人都听懂了吴玉霞的意思,包括江福德也明白吴玉霞不欢迎自己。
不过他不在乎。
他来,是为了带点粮食回去,又不是来串门的。
吴玉霞欢不欢迎,不影响他跟江福望是永远断不了的血缘亲兄弟。
江福德脸上是淡淡的笑意,这些年在城里上班,没出过力气,皮肤养得很好。
再加上江家人的长相都标致,说他快四十,看着跟三十出头差不多。
相比起江福望天天在地里风吹日晒,两人中间像隔着半个辈分。
要不是两人眉眼相似,说他们是亲兄弟,根本没人相信。
他似乎根本没明白吴玉霞的画外音,反而像个主人家一样招呼道,“嫂子快坐下来吃吧,不用忙活了。”
吴玉霞:……
她真的,要不是怕江福望脸面过不去,她真的想骂江福德的祖宗。
年年一到分粮食的当口,就从城里跑回来。
说他们城里生活多不容易,别看表面光鲜,背地里天天喝的粥连米粒都数得清。
巴拉巴拉一大堆,又提以前兄弟小时候的事情。
江福望一心软,他们家的粮食就肉包子打狗,再没见着回头的。
有时候江福德补贴几尺布条,几两油票的,亏他拿得出手。
但这些,吴玉霞是有苦没法说,以前不是没有跟江福望抱怨过,但他总顾忌着兄弟情分。
再加上他们的老娘心里惦记着这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