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组长从南山之上顺滑而下,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紧紧盯着山脚下那一群混乱不堪的人。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蚊子,目光如电般扫视过每一个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赵大队长身上时,更是流露出明显的不满和不认同之色。随后,他用一种略微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在山脚下沉声喊道:
"你们都在这里瞎嚷嚷些什么?都能吃饱饭了?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吗?还是说,你们就想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们大队,在山上偷偷种植小麦的事情?都没脑子的吗?什么事,都不清楚,大半夜的嚷嚷个不停,我看早晚都得被你们害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愤怒,让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大部分人都赶紧闭上了嘴。
但是有好几老娘们,心里非常不赞同张组长的话,小声的嘀咕着。“在俺们自己大队,怕什么?半夜三更的,谁这个时候会来俺们大队啊?”
“就是啊,这里有没有外人,有什么好怕的?”
丁婶子和李大娘跟几个婶子大娘站在一处,她们俩赶紧低声劝说了几句。
“还是别说了,这事不瞒结实了,出了事,可就麻烦了。”丁婶子声音有些轻,目光向火把照不到的地方瞅了瞅,生怕有外村人经过般。
“是啊,俺们是得小心点,粮种还是从洋鬼子那买的呢!要是被外村人知道了,村委几个人可就真完啦!他们可都是为了俺们大家伙儿。”李婶子拉了一下她二弟媳妇的衣角,示意她必须小心点。
几个年龄大一点的老人,他们佝偻着背,站在堆放麻袋的地方,老手颤巍巍的摩挲着装有小麦的麻袋。
老张族长早就将每个麻袋都摸过一遍了,那哆嗦的老手还是没舍得拿离麻袋,双眼中有点点晶莹的泪光,嘴上却反复的说着。“好,这个好,要是每亩地都能打上千斤粮食,俺们都不会挨饿啦!日子就好过喽。”
转头他又冲着大家伙儿说道。“都听二榔头的,这事都烂肚子里,回家后就把嘴闭上。用洋人的麦种,可不是小事,要是谁敢瞎嚷嚷,将这事泄露出去,就直接赶出兰溪大队,一家子都赶走。”
张组长望了一眼自家二叔,暗自思忖:您老人家大晚上黑灯瞎火的跑来凑这热闹干啥呀,还赶出大队,要是真被传扬出去,赶谁走啊?俺肯定得先被抓走咯。
此刻,文蕾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都说山上种的麦子得严格保密,这下可好,怕是整个大队的村民都知晓了。
如此一来,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啊,迟早得传出去,到时候村委干部们一个都别想好,自己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事儿可真是棘手啊!这赵大队长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怎么能让一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呢?
文蕾在心里琢磨了一小会儿,总觉得事情不太妙,毕竟这粮种可是自己给出去的,还瞎说是国外的粮种,在这个年月,跟海外扯上关系,那分分秒秒都是自寻死路的节奏啊。
文蕾想了一会儿,随后扫视了众人一圈,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要想让大家都能保守秘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大家都参与进来,或者说都上这条“贼船”吧!
文蕾心里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迅速地拉过赵六丫和花婶子,几步走到了张组长跟前。
“张组长,这事大家伙儿都知道了,想让所有人都能闭嘴,怕是不现实了。我看只有一个办法了,不如现在就将这麦子分了,大家都得了实惠,谁敢说漏了嘴,自己也走不了关系,应该会更用心点。”
张组长皱了皱眉,现在他心里也揪着呢!为了这点粮食,可真是将脑袋别裤腰带上了,真有三言两语传出去,那可就要老命了。
此时,赵大队长也沉默了下来,他在那堆麻袋前,缓缓地蹲下身子。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后背轻轻倚靠在一个麻袋上,默默地拿出了旱烟袋,放入一些烟草,然后用火柴点燃。
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嘴中发出“咂吧咂吧”的声音,仿佛在品味着生活的苦涩。旱烟袋中的烟雾缓缓升起,,在他那张饱含沧桑的脸庞前弥漫开来。
杨组长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紧紧皱起眉头,太阳穴也开始急促地跳动起来,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总觉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泄露机密的人。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赵六丫大嗓门依旧没有减低,她冲着众人扯着嗓子喊道。“俺哥和张老二,还有村委里所有干部,可都是为了大家才冒着风险的,谁要是不把嘴闭紧喽,他们要是出了事情,俺肯定会骂他家祖宗十八代。”
文蕾瞥了一眼赵六丫,有时真觉得赵六丫这个人,说没心眼子吧,收破烂比谁都精明,说她有心眼子,就跟个二楞子似的,做事一点章程都没有,说的话还让人心里更加烦躁。
此时,村委干部们都沉默不语,仿佛泄了气一般,个个眉头紧锁,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文蕾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她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一家一麻袋麦子,现在就分,而且必须签署保密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