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籁子想归想,嘴上可没闲着,他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嗷嗷叫了起来。“哎呦,今年俺们有钱赚,有肉吃喽。幸好今早我没去城里换破烂,差点错过了这好事。”
赵柱子坐在厚厚的树叶上,身体半倚靠在牛籁子的猎狗身上,听到文蕾的话后,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文知青,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文知青你们愿意跟大家伙儿一起狩猎,明年俺们都有肉吃。俺家的地窖今年终于可以塞冰,冰冻上猎物了。兄弟们拿上家伙......”
赵柱子的话还没说完,赵栓的大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跟谁兄弟们呢?瘪犊子的玩意,我看你就是想找抽。”
纪兴田也斜睨了赵柱子一眼,若是赵栓巴掌举的慢了一点,他都想走上前给赵柱子一脚了。“栓子,使劲抽几巴掌,连俺的那份也帮一起抽了。”
赵柱子一瞧这情形,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佯装镇定地瞅瞅自家老爹,又看看纪兴田,迅速地用双手捂住脑袋,倏地一下蹦起二丈高,活像只兔子般快速逃离这出事现场。
然而他想逃走可没那么容易,毕竟大家因为狩猎的事心里正兴奋着呢,而且这些可都是村里的长辈和兄弟们,就算是与他同龄的赵柱子那也得喊人家叔叔呀。
这不,几个辈分比赵柱子高的小伙子们眼尖手快,眨眼间就将赵柱子给围拢了。他们分工明确,有的用胳膊搂住赵柱子的头,有的搂住他的腰,还有人更绝,直接把他的双腿给抱住了。
就这么着,赵柱子这个大块头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抬了起来,打横悬在了半空之中。 接着,大家伙儿齐声高呼起了口号:“一、二、三,扔!”
纪和平和牛籁子等人在周围拍手大叫,那可真是看景不嫌事大。
他们不断地起哄,让其他人把赵柱子抬高一点、再高一点,不要扔在树叶上,要扔进那个坑里。他们觉得这样做可以好好地惩治一下赵柱子这个小子,毕竟抓住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而且,他们还告诉纪国才,说赵柱子在背后说了很多关于他的坏话。纪和平甚至扯着嗓子冲纪国才大喊,同时还朝着赵柱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随着大家的呼喊声越来越响亮,整个鹿子林变得热闹非凡。在一片喧嚣声中,赵柱子被高高地抛向空中,然后重重地摔落在昨晚大家铺设的厚厚的树叶堆里。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清晨五点钟左右。山外的天空可能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但这片萧条的山林却依旧沉浸在黑暗之中。尽管树木上的叶子大多都已凋零,但四周依然显得幽暗深邃。
纪兴田、赵栓以及几位年纪较大的打猎队员低声交谈着。经过一番讨论后,七八位年长的打猎队员们达成了一致意见:他们决定继续深入鹿子林内部。
随后纪兴田的声音打破了年轻猎人的笑闹声,他双眸紧蹙,目光先是在文蕾、丁雁羽、顾晨、肖青以及文初身上停留了片刻,本想确定一下文蕾他们是不是很确定会跟随他们向深山推进,张张嘴最终还是冲着其他队员说了句。
“俺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都想去黑熊山附近看看,大家日子都不好过,都想豁出去拼一把。可俺们也不能保证大家伙儿的安全,谁要是不愿意跟着一起去,可以在鹿子林或是退回野鸡岭打点猎物,回村后跟赵大队长说一下,将运输队整起来。”
这句话一说完,原本还说笑打闹着的猎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纪兴田和其他几个老猎人。
“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俺是不管别人咋想,俺肯定会跟着一起去的,可不能丢下俺,俺还想娶婆娘呢。”赵栓侄子赵亮瞪大双眼瞅向纪兴田,同时看向赵栓的眼神中带了点小幽怨,他生怕赵栓阻拦他跟着大家伙儿进鹿子林深处。
赵栓也有些矛盾,私心里他很想让赵亮跟大家伙儿一起去搏一个来年,或许这次拼一把,赵亮真可以娶上婆娘了。
可赵亮是自己大哥唯一的儿子,大哥生了五个女儿才有这一根独苗,前些年因为偷偷进入深山摔断了腿,被找到时腿已经废了,现在不仅什么活都不能做,人也只能躺在炕上,自理都困难。
一家主劳力倒下了,别说偶尔打个小猎物补贴家用,就是挣工分都赶不上一般家庭。
因此赵亮家慢慢成了兰溪大队困难户,若不是赵栓偶尔帮衬,饿死两个孩子都不是说笑的事。
赵亮16岁时,哭天摸地的缠了赵栓多次要进入打猎大队,赵栓纠结了很久,咬牙将他带在了身边。
可这次去鹿子林深处,赵栓真的犹豫了,大哥是因为打猎落得个瘫痪在床的下场,若是赵亮出了什么事,他不说对不起自家大哥,死后他都没脸见爹娘了。
赵栓不敢去看赵亮幽怨的双眸,他别过头,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却将目光落在了文蕾他们身上。他心想着:若是文知青他们都不退出,或许自家侄子拼这一把,不仅能解决一家生机或许真能娶个婆娘。
文蕾不知道赵栓的想法,更不知道赵栓和纪兴田他们,将她、丁雁羽、顾晨、肖青以及文初当成了这次狩猎的安全保障。
大家伙儿的这种想法其实并不为过,不说去年文蕾他们打猎时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