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多好的一个人。”卡尔基伤感地说道,“像最温暖的兄长,为所有人所爱。命运的镰刀为何总是收割这样的好人?只留下残缺的灵魂独自悲伤……”
“我在一年后就升任大团长,元老院允许我拥有一艘最新的一级旗舰,而不是使用罗波纳大团长的旧旗舰,我给它取名为‘伐楼那’,我希望我的好兄弟能以另一种形式陪伴我,还能在战斗中与我朝夕相处,就像曾经走过的岁月一样……”
璇玑睁大着黑色的眼睛,看着低着头沉浸在回忆中的卡尔基——原来不只是盖亚人会为战争痛苦,当雇佣兵的两年多,她也听闻了太多的死讯,游骑兵常常被当作炮灰使用,而那些看似不可摧毁的柏拉图骑士们一样会为同伴的阵亡而痛苦。
“我们打仗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突然问道,“柏拉图人跟盖亚人,彼此之间真的有那么多仇恨吗?”
他沉默良久,“正义与和平。”
“这是柏拉图的官方说法吗?你真的信吗?”璇玑很诧异,她早就不相信这些道德主义的说辞了。她看到的都是发战争财和喝兵血,她也是为了钱给盖亚军队卖命。
“这确实是我被灌输的,但我也希望真的为正义与和平而战。事实上,更多是在为生存而战……这是我的生活,我别无选择。”他的口气中透着无奈。
“在我们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人类重新和平相处吗?”她轻轻地说。
“一定会,我相信。”
卡尔基对和平的渴望竟然如此强烈,这出乎她的意料。
“那要是和平了,你就失业了,还能干什么?”她凝视着他的眼睛,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她不相信现在还有人愿意为“和平和正义”而战,这是一个利益至上的现实世界,她浸润其中,并不再相信理想。
卡尔基沉默了,这个问题确实难倒了他,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军人这个职业也不是他自己所选择的,他当一个军人像呼吸一样自然,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你虽然向往和平,却从未想过和平后自己的去向,这是多么奇怪啊。”她有时说起话来,仿佛有一个奇怪的精灵在她的体内,明亮清澈的眼神依旧,那种少女般的朝气和活跃依旧,却又不是寻常的璇玑。
他感到诧异,很想把这个精灵从她的身上撵出去,却捉摸不定。
“我会选择解甲归田,自己种地养活自己。”卡尔基答道。
什么?种地?璇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柏拉图人的精神世界果然活在古代。
“你现实一点吧,现代农业早不需要‘种地’了,所有农产品都使用无土化栽培,由种地机器人在种植大楼里像工业产品一样大规模栽植出来,系统控制程序可以模拟任何生长条件,数不胜数的瓜果蔬菜可以大量上市,所以才能养活那么多人。”她想让他现实一些,她觉得他的思想简直不切实际到极点,“柏拉图也是一样的,也许保留了一些传统农业的种植区给你们观光用,让你们假装是热爱土地和劳动的柏拉图人,农业都是最新科技的结晶,早就脱离土地了……你从出生起就被当作军人培养,‘逻各斯’会安排你去当农夫吗?”
卡尔基注视着璇玑,觉得她真让他感到无法琢磨,他一直是跟一群耿直天真的年轻军人一起生活,那个世界是多么高雅又封闭。他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复杂的女孩,她总能让他直面从未想过的思想漏洞,让他觉得自己从未在世界上生活过,思考过。
他严肃地看着她,缓缓地说道:
“扩张的极致就是虚无,英勇的尽头就是死亡……一个最好的将军应该被战争的最后一颗子弹打死。这样,月桂叶就会长青不败,他便不必忍受耻辱和年老。”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卡尔基,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触及了与他交谈的底线,他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松交谈和开玩笑的对象,他总是那么一根筋似的认真,活在格外古典和庄严的世界观中。
“快点练习!”他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看法的迥异,催她赶紧练习。
随后,卡尔基细致地教授她基础的步伐,如何左右移动,保持稳定的进退和脚步,然后用木剑一招一式地教她,然后连贯流畅。他一直非常注意基本功的练习。
可能是这番深刻的对话令他感受到一丝不愉快,他们便只是日常对话,一天辛苦的训练后,错开洗漱时间,天黑了就各自早早上床休息。
在忍受兵营式的单调生活上,他们算得上是棋逢对手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使用练习剑了。”
终于,在多日的艰苦练习后,卡尔基手拿两把练习剑,示意她使用训练服的“全身甲模式”。
璇玑按了腰带上的按钮,一道护面甲围罩在她脸庞前,她眼疾手快地用右手接住了他甩过来的长剑。
“啊!好沉!”她轻叫了一声,掩饰不了喜悦之感。
习武终于开始切入正题了——一
“璇玑,你一定要明白白虎骑士所练习的中古德意志长剑,跟你所学习的东方式剑法是不一样的,我们的剑术思想必须以攻对攻,而不是以守对攻。如果我们的第一次交手发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