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身后的官员不明所以,出声询问。
谢安收敛思绪,去和陈侯见礼。
陈侯面色如常,眼里却暗藏杀机。
马匹中毒的事情是谁做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谢安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脚,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这人胆大包天,没把陈家放在眼里!
“久闻贤侄之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风度翩翩,才貌双全好儿郎!”
谢安拱手,“侯爷过奖,后生惭愧。”
“贤侄就是谦虚,今日来的女眷,可有不少人是冲着你来的,就想亲眼一睹谢大公子的风采。”
空地上有翩然起舞的舞姬,还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适龄贵女,“也不知有没有女郎入得了贤侄的眼。”
谢安嘴角含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后生家中已有贤妻,这些美人恐怕无福消受。”
陈侯抚掌大笑,“没想到贤侄还是个惧内的。”
周围的一圈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谢安的眼线落在不远处的柳文茵身上,可能是听到了陈侯的话,她偏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淡然移开视线。
对他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关心。
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惧内,将旁的女子捧在了心间。
谢安心中苦涩,没有排解之法。
就这么端着虚伪的笑容,在属于自己的位置落座。
貌美的丫鬟们缓缓而来,给远道的客人倒酒。
陈侯道:“乍暖还寒之时,饮点酒暖暖身子,最是舒服。”
席间众人都有丫鬟伺候,只谢安没有,陈侯给孟姬使眼色,对方瞧了眼柳文茵,笑盈盈道:“谢大人算是世子妃的兄长,不如,就让世子妃给谢大人斟酒吧。”
这话一出,空气冷凝了片刻。
云珠幸灾乐祸地看着柳文茵,无声说了句:“活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换成有骨气的人,怕是不会再出门招摇了!
柳文茵今日穿的是窄袖衣裙,更显曼妙身姿,云珠看到的第一眼,就想一句骂狐狸精。
现在的情景,是她最想见到的。
柳文茵不舒坦,她就舒坦!
云珠几次找柳文茵的麻烦,都没落到好,现在倒是想通了,看不惯柳文茵的人多得是,不用她亲自出面,别人逮着机会自会为难柳文茵。
她只需要看戏就好,手上干干净净,何乐而不为?
柳文茵突然被点名,也很意外,转瞬之间便释然了。
孟姬能出现在这儿,显然是得到了云夫人的支持,自然是和云夫人一个鼻孔里出气。
坐在身侧的陈景亭没发话,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柳文茵,没有替她出头的意思。
所有人都看向柳文茵,等着她表态。
若是一个妾都能使唤她,那她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面,就连朝廷的人都要跟着尊严扫地。
孟姬此举,看似在为难柳文茵,实际是代替陈侯给谢安等人的下马威。
谢安不愿柳文茵被为难,道:“饮酒误事。”
陈侯皮笑肉不笑,“无酒不成席,这酒少不了。”
“世子妃可是不愿?”孟姬紧跟着发问。
柳文茵勾唇,“今日之宴,人手都是您安排的,想来是出纰漏了,不然怎会遗漏了谢大人?”
“在京城,想要考验贵妇有无掌家之能,其中一项,便是看她会不会筹办宴会,面面俱到,方能过关……”
柳文茵恰到好处给了孟姬一个眼神,未尽之意,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孟姬心口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见柳文茵盈盈起身,走到谢安身边。
“您是长辈,这次我帮您圆过去,下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既辜负了夫人的信任,也在客人面前失了礼,传出去多不好听呐。”
说着话,柳文茵已经给谢安倒好了酒,“谢大人,请。”
不卑不亢,朝廷的人保住了脸面,不约而同露出自豪的神情。
京城出来的女郎,脑子就是好使!
落落大方,反倒显得有些人像个跳梁小丑。
谢安心情复杂,文茵出嫁没多久,处事却已经很有章法,这是形势所迫,被逼出来的。
故意拿柳文茵当仆人,想给谢安等人下马威的陈侯和孟姬,脸上的笑容差点没绷住。
柳文茵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完事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只觉得陈景亭身上的气息更冷了。
相处这么久,柳文茵对陈景亭有几分了解,知道他在生气。
可他恼什么?
为难她的,不是他们陈家人吗?
她没有说不的权利,若陈景亭不想她与谢安接触,他可以替她拒绝。
既然他不表态,那她只能靠自己。
至于结果如何,柳文茵不想过多纠结。
既然陈家人把她当成了棋子,想要操控她,那么就应该做好反噬的准备。
陈景亭确实生气,见两拨人已经说起了场面话,便在桌下用力擦柳文茵的手指。
哪怕她和谢安并没有肢体接触,陈景亭还是觉得不舒服。
“再敢碰他的东西,本世子剁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