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风驰电掣。
马夫把马鞭子抡得呼呼作响。
两匹马、八条腿跑成了筷子粗细,跑出了半圆形的残影。
京兆尹衙门的一群衙役巡逻到此。
一看怒了。
“好哇,京城地界,居然还有人敢超速行驶!”
“特么的绝逼是醉驾!”
上前拦住了沈府马车。
捕头很年轻,刚刚上任,发誓要肃清官场风气。
今天他抓了这个醉驾酒驾,上司和百姓一定会夸赞他不畏惧权势,敢于斗争!
肯定会给他送很多小锦旗。
譬如他今天早晨就看到有人割了痔疮,敲锣打鼓给大夫送锦旗。
两面锦旗。
一曰:“感谢大夫挽救我娇嫩小菊花”。
另外一个就有学问多了。
只有四个字,言简意赅,却把什么都说了:
红彤彤的锦旗,上书:“肛好有你。”
捕头可羡慕了。
他也想要人民群众送他一面这样的小锦旗!
伸手一挡:“京兆尹衙门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话还没有说完,沈学士带出来的家丁就扑了过去。
把捕头拦腰抱起,公主抱抱起来放到了路边上。
捕头:……!
啊啊啊啊!
可不兴这样的!
不讲武德!
居然公主抱!
这谁遭得住?
马车“唰”的又启动了。
沈学士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撕心裂肺的叫:“兄弟,过后我去京兆尹衙门交罚单!”
又向沿途惊慌躲避的小商小贩拱手致歉:“对不住对不住,回头都有赔偿!”
这么一折腾,沈学士到惟馨书院的时候,是头发也乱了,衣服也乱了,龇牙咧嘴面目狰狞。
姚夫子看到这样的沈学士,大大吃了一惊。
她丈夫是沈大学士的学生,她也跟着丈夫尊沈学士为老师。
看到老师和师母这般模样,还没来得及惊讶发问。
沈学士劈头就问:“薛荔是在你这里上课吗?”
姚夫子惊疑不定的看着沈学士夫妻俩:“嗯对……”
迟疑着道:“她是在我们学院上课,但现在云鸢公主在课堂上,不好打扰。”
沈大学士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云鸢公主的课?!”
可又一想到父亲眼巴巴的小眼神儿,和那两刻钟的沙漏。
一咬牙一跺脚。
不管了!父亲要紧!
对姚夫子道:“事出紧急,没法子了,过后再向公主赔罪。”
向着夫人一甩头。
柔亮顺滑的黑头发往后呼啦啦飘起。
露出一张坚毅果决的脸。
沉声低喝:“夫人,闯!”
沈夫人脆声应答:“是!夫君!”
熊熊烈火在心头燃烧。
十多年了啊,终于可以为老太爷做一件事了!
两人在姚夫子惊诧的目光中掉头直奔教室。
教室里还一片安静。
每个人的头皮还在微微发麻。
知识的惊雷在她们头顶非常均匀的都劈了一遍。
导致她们现在每个人的脸都焦脆焦脆的。
一动就要裂得稀碎。
云鸢公主在的教室并不好闯,外面有御林军层层把守。
但御林军们都认得沈学士,对他还算客气。
于是,沈学士撸起袖子。
他来挡住御林军,护送着沈夫人一路冲进了教室。
沈夫人直冲进去,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薛荔。
程王妃举办宴席的那天她也在场,见过这个小姑娘。
也因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薛荔的身上。
因此找到她毫不费劲。
找到了。
沈夫人心里涌起一股热流。
冲到了薛荔的面前,一连串的发问。
“薛少夫人,你是不是经常跟着你的狗钻狗洞?你是不是经常去见一个老人?”
薛荔站起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沈夫人。
“您是……?”
沈夫人:“我夫君姓沈,我们就住在薛府的隔壁。”
薛荔脑袋空了,瞳孔一瞬间发散。
完蛋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喃喃的向沈夫人道歉:“那个沈夫人,我家小泥巴淘气,破坏了您家的菜园子,我……我代它向您道歉。”
薛荔说得非常诚恳。
人家沈夫人都找上门来了,可见那点菜对他们家有多重要!
小泥巴这货,确实该好好打一顿了!
“您看看我需要赔您多少?我……我都赔。”
她算了算,自己手头有些薛夫人给的嫁妆,如果不够……
“如果我手头的不够,我再问问世子爷,他应该能帮我垫吧点儿……”
薛荔声音越说越小。
就希望世子爷不要嫌弃她小泥巴,不要赶它走。
两个人鸡同鸭讲,但奇异的说到了一个频道上。
沈夫人确定了一件事,薛荔就是她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