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璐豁地站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薛荔,元璐只觉得热血上涌,血液在全身乱窜,不可遏制。
这一刻,她忘了衡量利弊得失,忘了那些筹谋算计。
她只看见一颗种子冲破层层桎梏,顶开了垒压的千斤重石,从石块裂隙里努力挣扎着冒出她稚嫩的叶片。
迎向阳光!
这一刻,元璐只为她蓬勃的生命力,以及不屈不挠的韧性深深折服。
她忘了去算计这棵苗长大之后会结什么样的果子,能以什么样的价格卖出去。
元璐只看到了薛荔带给自己的深深震撼。
活着,好好活着。
对!她们都要好好活着!
薛芷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了。
挣扎着去掰薛荔的手:“谁说不要你活了?没有人不要你活。”
薛荔道:“你就是!我知道是谁在指使你,是薛满对不对?”
薛芷尖叫:“不是!”
薛荔的手死死的揪着薛芷不放,任凭薛芷如何抓挠挣扎,她都不放。
手都被薛芷尖利的指甲抠破,出了血,她也不放。
“不是她指使的?那你哪只眼睛看到凌濮阳喜欢我?哪只眼睛看到他听我的话?莫非你喜欢你姐夫?才会如此注意他?!”
薛芷完全被薛荔带偏了,只知道反驳:“没有!没有!我没有喜欢三姐夫,你胡说!你污蔑我!”
薛荔呵呵的笑:“你也知道被人污蔑清白的滋味不好受吗?!”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砚台。
元芸岚用的砚台,博山淄石砚,绚丽多彩,肌理润泽,因是小姑娘家用的,雕刻得精致小巧。
好看是十分好看,拿来威胁人却不行。
薛荔就给元芸岚放回去了,顺手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
元芸岚看见自己的砚台被退回来,失落不已,嘴角都拉到了下巴。
她砚台怎么了?怎么就不行了?!
薛荔一手紧紧握着簪子,另外一只手放开了薛芷的衣领子。
转而卡住了薛芷的嘴!
她拿簪子往薛芷的嘴里捅,要拿簪子戳烂她的舌头!
“你这人好笑的很,我好好的世子爷不喜欢,我名正言顺的夫君不喜欢,我要跑去喜欢凌濮阳?!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薛芷吓坏了,她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魂飞魄散,紧紧的闭上嘴,抵抗着薛荔。
簪子乱捅,捅不进嘴里就在她的嘴唇上乱捅。
戳了好几下,戳出一个个小血洞,鲜血直流。
见了血,班上的好多同学都惊慌害怕起来。
站起来直往后退,桌椅板凳都被带倒,班上一片喧哗。
此一战,薛荔一战成名。
没有谁再敢来招惹她。
甚至过了很多很多年以后,惟馨书院都还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此时,此刻,班里乱纷纷,薛荔充耳不闻。
又把簪子抵住了薛芷的太阳穴。
“你脑子是不是也不想要了?要不我帮你挖出来喂狗?!”
她气势磅礴,跟个女土匪似的。
薛芷兵败如山倒,哭着摆着头,想要摆脱薛荔。
什么算计,什么阴谋诡计,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生死面前,这些东西微不足道。
现在的薛芷,只想逃跑,只想离薛荔越远越好。
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不知道薛荔是这么可怕的人?!
“薛荔!你放开她!”
薛满从教室外冲进来,疯了一样推开薛荔,抱住了薛芷。
薛芷看到三姐,完全崩溃。
大哭着躲进薛满的怀里,脸上的鲜血也蹭到了薛满的衣服上。
“姐姐,太可怕了!我做不了!她太可怕了。”
薛芷一句我做不了,众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元芸岚哈的一声大笑。
“果然没有冤枉你们,就是薛满你指使的!”
元璐抓住这个机会,重重一击。
“三少夫人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指使自己妹妹到课堂上来闹?把自己妹妹当枪使呢?”
她拿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薛芷,挑拨她们姐妹关系。
“薛芷你也是,就算是亲姐妹也要分个是非对错,不能白白被人利用啊!”
其他女孩子也都维护起了薛荔。
风向彻底向薛荔一边倒了过去。
林灿灿捧起了薛荔那双被掐破了的手。
有点心疼。
这双手可是用来做题的,看看被掐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薛大公子是不是被人冤枉,自然有朝廷律法裁夺,干嘛要跑来责难人家薛四小姐?!”
还有人道:“就是啊,人家夫君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神仙公子,人家疯了才放着自己夫君不喜欢跑去喜欢凌濮阳那个莽夫!”
“以前薛满还可以啊,怎么成了亲就变了一个人了?这么小心眼儿乱咬人,怪不得凌濮阳不喜欢呢,是我我也不喜欢!”
薛满听着这些戳肺管子的言论,只气得不行。
狠狠的瞪向元家姐妹。
好好好!她真的小看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