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拿她的假手碰了碰月牙儿的头发,以示安抚。
月牙儿往她的假手上绑了一支笔,弯弯就开始写字。
她的舌头被拔了,手被剁了,可如果要交流,还是有很多方式。
弯弯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
“不用担心,你的脸跟以前不同,装扮也完全不一样,他们认不出来。”
月牙儿以前是薛府里最不起眼的丫头,走哪里都是低眉垂首,也没有谁认真的去看她的脸。
后来做了军妓,从女孩变成了女人,相貌身材气质上都不一样了。
再加上她现在是北戎的装扮,戴着抹额,两鬓垂着流苏,又化着浓妆。
连弯弯这个亲姐姐都不太认得出来,更何况绥远侯府那一群眼高于顶的人,肯定更认不出来!
弯弯又写:
“你时刻牢记,你是公主,北戎皇室唯一嫡出公主!身份无比尊贵,你到大昭来是来和亲的。”
“你以后会是太子妃,最差也是摄政王世子妃!”
“你不用顾忌我,我不会出去跟任何人见面,他们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就不会通过我联想到你!”
弯弯抬起头,目光坚定,将纸张推给月牙儿看。
月牙儿视线扫过,眼睛里就盈出泪来,哽咽着喊了一声:“姐姐!”
弯弯在纸上写道:“必要时,我可以牺牲!”
只要能够报仇,只要能给月牙儿更好的生活,弯弯不介意牺牲自己。
这是她当姐姐的必须为妹妹做到的事!
月牙儿被姐姐说得心里又酸又暖。
弯弯描绘出来的前景也激励着她,一腔热血又在心中澎湃。
对!
她现在可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她是北戎公主!
更紧的抱住了弯弯:“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不会让姐姐牺牲的!”
“我们两姐妹都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月牙儿声音振奋的道:“对了姐姐,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那个为我纹身的女人已经死了!”
她只给萧家人透了一点,说那个女人曾经霸凌过自己,第二天就传出消息,那女人受不住虎狼士兵的折磨,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除了自己姐妹之外,知道月牙儿秘密的人已经没有了。
两人都可以放心了。
月牙儿在屋里跟弯弯待了很久,直到弯弯疲惫的睡下了,月牙儿才离开房间。
出门迎面撞上萧秉石,把月牙儿吓了一跳。
“石弟,你怎么在这里?”
萧秉石已经洗漱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看向月牙儿身后的房门。
压低声音道:“义姐还是不愿意见人?”
月牙儿低了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萧秉石就更恨绥远侯府的人了。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弯弯两姐妹咎由自取,他只觉得绥远侯府欺人太甚,把好好的姑娘家祸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还暗道今天福王太给力了,居然敢拿剑捅了那讨厌的世子夫人。
哼,怎么不再狠点,不干脆一剑抹了那女人脖子?!
不过就算那女人没死,她的好日子也没有多久了。
二叔二婶马上就会到大昭来,到时候看二叔二婶怎么收拾她!
定要叫那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秉石正恨恨的想着,突然听到月牙儿问了一声。
“石弟,你今天穿的这件衣裳很好看啊,很衬你的肤色。”
萧秉石脸上的表情就僵住,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他这件衣服颜色……
飘逸清新的湖水蓝……
怎么跟那个讨厌的世子夫人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萧秉石顿时觉得头上汗毛都炸了。
雾草雾草雾草雾草!
他这是怎么回事?鬼上身了吗?
居然选了一件这种颜色的衣服,难看死了!
那个讨厌的女人穿的颜色,自己怎么会穿到身上?!
萧秉石甚至来不及跟月牙儿解释,就看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奔去换衣服了。
月牙儿满头雾水的站在原地,傻傻看着萧秉石逃跑的方向。
这是怎么了?
自己没说错什么吧?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自己还夸他好看来着,他那副见了鬼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儿?
……
程王府
郝大夫诊治完了,从里屋出来。
一群人围了上来,争着问他薛荔怎么样了。
郝大夫圆圆白白的脸上泛起笑容,一笑,鼻头更圆更红了。
“不用担心,都处理好了。”
“她最严重的是手上的伤,伤到了经络,以后即使痊愈了,想做精细的动作恐怕是不行了。”
侯夫人哭得双目红肿:“荔丫头肚子上的伤呢?”
只要人是好的,能不能做精细活无关紧要,关键是能不能保住她的性命。
肚子上被捅了那么深的一剑,有没有问题啊?
郝大夫笑道:“没事儿没事儿,肚子上的伤反而是最轻的。看起来严重,其实没怎么伤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