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还是那个姿势。
手里捧着那件叫银霜的漂亮衣服,站在薛荔面前。
一双眼睛就那么淡定的看着凌濮阳围着他们两人转圈跑。
他的眼睛是那种漂亮狭长的凤眸,不笑的时候自带疏离清冷感。
一笑起来,眸子微弯,竟然如春风拂面。
但这股风吹到凌濮阳那里,就成了妖风阵阵。
凌濮阳心中越发狐疑,眼睛没有离开过凌彦和薛荔。
就在他跑到距离两人最远的时候,凌彦动了。
他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整个人由温暖的春天跨入到了炽热的夏季。
将手里的衣服交给了薛荔。
在凌濮阳紧迫盯人的目光中,将手指指向了头顶的位置。
凌濮阳不由自主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上去,顿时瞳孔地震。
他看到了一栋树屋!
树屋!
对,就是树屋!
精巧别致,搭在枝繁叶茂的黄角树枝叶间。
茂盛的树枝将它遮盖得严严实实,现场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人发现它的存在。
这株黄角树原本就长在这里,和山间景色浑然一体,是美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没有人多注意它,更没有人注意树冠中间隐藏的树屋。
这才是凌彦给薛荔准备的最重磅的礼物。
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
凌濮阳:“草!”
凌彦从容不迫,伸手揽住了薛荔的腰。
冲她温柔一笑:“别怕,抱紧我!”
空着的那只手就从薛荔头顶上拆出一根金属丝,抛向头顶。
再借着这根金属丝的力道,轻跃而上,消失在了树冠间。
凌濮阳傻了,萧秉石也傻了。
比起凌濮阳时时被凌彦毒打,萧秉石跟凌彦打交道的时候几乎没有。
自然不知道凌彦的诡计百出。
萧秉石心里的震撼便来得更加迅猛。
这还是人吗?!
惊讶间,被绥远侯从后面揉身扑上,狠狠的压制在了花丛里。
绥远侯那个得意,大声道:“儿子加油!”
凌濮阳眼睁睁看着凌彦薛荔身影消失,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输了。
趁着他懵逼愣神的时候,程王府士兵追到,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等凌濮阳好不容易打败了那群侍卫,跑到了黄角树下,身子一窜就要往上爬。
谁料树干上竟然滑不溜丢,手脚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凌濮阳:“……”
第n万句mmp!
那狗世子居然在树上涂油!!
凌濮阳抱紧树干,也无法阻止身体下落。
呲溜呲溜往下滑。
和他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一只懵逼的小松鼠。
正正砸在他脸上。
四目相对,小松鼠伸出爪子狠狠的挠了凌濮阳一把。
啊啊啊!太讨厌了!
人类的恩怨不要影响到动物界啊。
鼠鼠我呀,有家都不能回了啊!
……
凌彦把蒙在温酒眼睛上的手挪开,微侧身将树屋的布置给亮出来。
薛荔目光扫过,怔愣住了。
树屋里,满铺着白色长毛地毯,
满地的花,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花,单瓣的复瓣的,满屋都是。
墙上挂着红喜字和红灯笼,窗外浓荫蔽日,屋里光线幽微。
和外面完全两个世界。
还燃着龙凤花烛。
跳跃着的光打在花瓣上,为每一朵花添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烛火之中,满屋华采。
而此时薛荔所在的角度,正好还能看到窗外摇曳的树叶,和树叶中漏进的光。
烛火、天光、眼前人的绝色容光。
薛荔一时间难以形容眼前的画面。
太美了。
美到窒息。
“新婚愉快,凌少夫人。”
凌彦伸手,拿掉薛荔手里的银霜,随手搁在花朵上。
暂时用不上。
什么时候穿……?凌彦也不知道。
他慢慢的一点一点拔掉薛荔头上的首饰。
她一头青丝如水流泻。
“喜欢吗?”他问。
薛荔点头,喜欢到说不出话。
她形容不出此时的感觉。
只觉得胸腔乒乒乓乓的跳,快要冲破薄薄的皮肉,跳出胸腔来满地跑。
他的笑形容不出的好看。
好看到让人想抱他。
想跟他贴得更近。
薛荔还以为凌彦布置了这么一个树屋,都到这时候了,肯定就回抱过来。
会凶猛的把她拆解了分吃下腹。
却没有。
他的表现异乎寻常的平静。
平静到薛荔心里都有一些打鼓。
怎么了这是?
紧张过头了?还是后悔娶自己了?
凌彦微微垂眸,拉着她的手走向了树屋一角的小餐桌。
那里居然还摆着五六样精致小菜。
唔,甚至还有两杯酒。
“来,先吃饭,你饿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