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之塔的顶点是通向与宿命最终之战的道路。
深红色的螺旋阶梯顺着看不到尽头的宿命之树向上延伸,灰暗的枝叶下有时连前进的道路都看不清。
世界树记载着提瓦特的过往与历史,而宿命之树承担着那些被吞噬的宿命,吸收宿命用于孕育宿命之种。
不过历经无数琥珀纪,最终成功孕育的宿命之种也不过仅仅两枚而已。
铃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从未离开过往日之塔,而苏命则恰恰相反,从未在往日之塔内停留过片刻。
往日之塔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保留着往日的影子,这也是觐见宿命的唯一通路,唯有穿越宿命长阶才能得以拜谒宿命。
深红的树叶落在脚边,苏命从中看到了一座被毁灭的城邦,抬起头又望向不远处在风中摇曳的树叶。
被大火焚烧的村落、分崩离析的大厦、天崩地裂的星球......
宿命背负了多少死亡或许连祂自己都早已忘却,当死亡变成与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时,就再也无法感受到悔意。
那些仇恨之火滋养着宿命眼底最后的火苗,唯有看到那充满恨意的眼神,宿命才能短暂的寻找回曾经的自我。
宿命害怕某一天连仇恨都忘却,成为没有感情的星神,那样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唯有这份仇恨,绝对不能忘却。
宿命将每一份仇恨都铭刻在宿命之树的枝叶上,每侵蚀一颗星球,便会记录一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唯有这样才能不断的提醒自己最初的目的为何。
祂的手上早已沾满了无尽的鲜血与罪孽,但祂也从未在乎过这些,毕竟...祂就是宿命,施加的一切都无需理由。
仅仅是因为宿命。
苏命这一路上见到了太多宿命的所作所为,也从铃的那里得知了宿命的往事,同情愤怒还是理解?这些他都没有资格去评判,没有经历过那些过去,就没有评判的理由。
唯一需要去做的只有阻止宿命,理由也很简单,只是为了守护提瓦特,还有那些爱着的人们。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苏命与宿命之间也仅仅是这样的关系,苏命并不关心宿命的理由或野心,只知道祂前行的未来中没有提瓦特的未来,那么他便要拦在前方。
越往高处走,耳畔的风声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似乎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苏命回想起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些挚爱之人的陪伴才不会那么孤单,如果再来一次,他应该也不会后悔。
什么是宿命?
是注定的命运,也是他将要面对的现实。
苏命站在这里或许同样也是宿命的一环,但此刻是否与宿命有关已经并不重要了,去面对宿命的决定是由他自己所决定的未来。
没有风声,也没有任何声响,唯有最接近天空的人,与天空之上漠然俯视众生的神。
苏命来到了宿命之阶的尽头,透明的平台连接着天地,宿命之树粗壮到看不到尽头的树冠肆意蔓延着。
而天空之上,宿命漠然的站在高处,平静的注视着苏命。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会面,在此之前更多的仅仅是精神上的相见,但那些对于现在而言都不重要了。
“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最终是宿命率先打破了沉默,注视着苏命的同时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可思议,不论苏命是谁,但他是宿命之种的前提不会改变,但...为何在他的身上甚至察觉不到多少宿命的气息。
正常人拥有宿命的力量不应当欣喜若狂,拥有如此伟力无论是金钱还是女人权利甚至国家世界都能轻易得到,但苏命就像是从未用过宿命之力似的,唯一的用过的地方竟然是...开帕?
还是给自己的身体上持久buff,除此之外几乎从未用过,这在宿命的眼中不仅是不可思议,更是对于宿命的侮辱。
宿命无法理解苏命,就像苏命也无法理解宿命一样,两人从很久以前就很不对付了,简直就像是天平最极端的两端。
“还以为你会说点别的,”苏命呵呵一笑,眼神也随之凝重起来,“既然无话可说,那么就没有说的意义了。”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斩杀宿命,以人类的身份,来抹除宿命。
“你真的认为你可以撼动命途?”
宿命的眼底出现了名为不自量力的情绪,“渺小...你与那些人并无不同,只不过是稍微强壮些的虫子。”
祂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碾碎提瓦特最后的希望,有资格站在这里的只有苏命一人而已。
“在我看来,你也只是一个迷失在仇恨的普通人罢了,”苏命举起往日誓约,很显然他与宿命都不属于会被嘴炮说到改邪归正的类型,那么剩下的就简单多了,就用实力来决出胜负。
“痴心妄想。”
宿命只是轻哼一声,“不要忘记,你终究不过只是宿命的种子,在真正的宿命面前还妄想战斗?”
他缓缓抬起手,灰袍下的瞳孔闪过一抹深红之色,顿时如山般的压力便将苏命按在地面动弹不得。
从始至终这都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对于宿命而言,祂会来到这里仅仅只是为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