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全场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
“邵明……”
何兮盈没想到他是真的……
“别碰我！”
叶邵明的手都在抖，他根本不敢抬头。
通往洗手间那个方向的人群自觉让出了一条通路。
所有人注视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
说准确点，是注视着他的臀部，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夏天的裤子又薄，那里湿的特别明显，还隐隐透着一抹褐色。
等人离开，有人绷不住想笑，但毕竟何兮盈在这儿，看在她的面子上使劲压着嘴角。
“盈盈，你，没事吧？”何兮盈的朋友见她呆愣在原地，上前询问。
这一瞬间，何兮盈脑海里的那个白马王子形象彻底破灭。
她突然有点想吐，干呕了两声，“我，我没事，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先回家了。”
何兮盈上车后，感觉车里到处都是那个味道，她立马下了车，让司机搭了辆黄包车。
等她走后，场内的笑声震耳欲聋。
虽然他们兴致挺高的，但是场内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实在影响食欲，也就都散了。
那仙乐门东家的儿子陈有金爱慕何兮盈，所以跟叶邵明一直就不对付，他特意嘱咐员工不许帮忙。
叶邵明此刻的心情，说是想死也不为过。
他现在这副样子根本就没法见人。
只好用上衣绑在腰间做一个遮挡，出来后大堂一个人也看不到，空空如也。
关键今天他出来的匆忙，草草换了身衣服就被他娘赶上了车，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裤子里异样的感觉快要把叶邵明逼疯了。
夜色已深，又有衣服遮盖，他思忖一会儿，直接离开了。
半路上，几条瘦骨嶙峋的流浪狗闻味而来，悄然跟着。
叶邵明腿软无力，走得并不快。
不过它们胆子很小，只是伸长脖子嗅着这诱人的香气。
回到司令府，跟叶宝珠迎头打了个照面。
叶宝珠皱着眉头，“你掉粪坑了？”
叶邵明看向她的眼神似淬了冰一样寒冷。
“你敢瞪我，你信不信我告诉爹！”叶宝珠可不怕他，叶念她动不了，叶邵明又没人护着。
“让开。”叶邵明强压着火气。
“我还就不让了，你——”
叶宝珠话没说完，一件白色的衣服兜头盖到了她的脸上。
“叶邵明！你敢……什么怪味啊？”
他走了一路，衣服内里也洇湿了一小块，正好被叶宝珠抓在手里。
叶邵明已经回了房间，任凭她怎么砸门，也没人理她。
等叶邵明从浴室出来，门还在响，是曹秀玲，他开了锁。
她见儿子回来的这么早，还一脸的不高兴，就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可不能把金龟媳放跑了。
“娘，我拜托你让我清静一会儿行吗？还有，我和她应该不可能了。”现在叶邵明一听见她的名字就能想起自己有多丢人。
曹秀玲一听这话更不依不饶的了，“门儿都没有！那可是何家，她爹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你娶了她，整个何家的产业全是你的，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她突然想到了顾清涵，“是不是因为顾清涵？儿子，你糊涂啊！你到底看上她哪了？我让她改！”
叶邵明被她尖锐刺耳的声音吵得更烦了，直接嚷道:“对，我就是喜欢她，我只想娶她一个人行了吧！”
然后就把曹秀玲硬推了出去。
…
军政部办公室。
于秉盛翘着腿倚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烟雾缭绕。
“妈蛋，东洋人这群小鬼儿敢在老子的地界蹦跶，老子早晚抄了他们的窝。”
“快了。”封赫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
“那玩意儿威力真有你说的那么大？我还真想快点儿见识见识。”
封赫笑了笑。
能见识到的只有死人。
于秉盛是为了活体实验的事儿来的，半个多月前，他在苏城郊区发现了一座遗弃的地下活体实验室，里面的景象惨不忍睹，数十个玻璃仓，每个仓内都有尸体。
开肠破肚的孕妇，没了四肢的人彘，肠子流了一地的血人……
天气热，遍地满天都是苍蝇，每一具尸体都爬满了食腐肉的虫子。
经过调查发现，那些用来做实验的大多是新沪人。
就顺藤摸瓜查到了新沪。
这活体实验的大本营肯定在新沪藏着。
封赫收到于秉盛的消息后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抓到的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鬼，他们的实验绝对还在进行中。
或许是因为封赫的到来，那帮人暂缓了手底下的动作。
…
“我先回去了。”封赫放下杯子，没等他回答就离开了。
“哎？我住哪啊，你总不能让我住这儿吧？”于秉盛紧跟上去。
“除了督军府，你随意。”车门砰地关上。
气得于秉盛骂了句娘。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床上的女孩睡着了，手边扔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