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苡看着她跑远的身影,靠在墙上抚着肚子,额头因为疼痛渗出些冷汗,“宝宝乖,你爹会来救我们的,我们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密道的入口在侧殿后面一间小屋的床下,太后娘娘曾住过翠微宫,这暗道她和霍老夫人提过,霍堇容当时就在旁边。
司徒煦的人搜到了,他打头进了密道,火光逐渐靠近。
他突然伸手制止身后的人上前,不远处的女子握着簪子抵在颈前动脉,皮肤凹陷进去一块。
“云夫人,何必呢,乖乖就范,什么苦头都不用吃的,待我做了太子,孤让你进东宫,恩宠富贵孤都会给你。”司徒煦笑着走近了两步,称呼转变得很是自然。
“你别过来!否则我就动手!”簪子刺破皮肤,血很快就流了出来,云姝苡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死死握着,在火光的映衬下,有种破碎的美。
司徒煦感到全身血液沸腾,他兴奋得胸口颤动,瞳孔黑亮,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他们相互对峙着回到地面,此时,司徒淮押着殿内的一干人等来了翠微宫。
一看到云姝苡的样子,几人急切地喊出声。
“这样,只要你放下簪子束手就擒,这些人的性命我全都放过,如何?”
云姝苡不理会,她脸色苍白,唇瓣失了血色,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明明柔弱得不堪一击,眼神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坚毅。
司徒煦手中的剑翻转,抵在司徒景逸脖子上,刀身破开表层,“云夫人要是不听话,我就杀一个,景逸好像是你表弟吧?”
“你若杀,我就死,司徒煦,我保证,若是我死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个也活不成!大不了我们一起下地狱!”簪子又深了几分,血染红了衣领。
“你——”司徒煦的耐心到了极点,正要说什么,一只箭正中眉心,他不可置信地倒下。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大惊失色,他们举着剑警惕地看向四周。
霍砚胥从主殿屋檐上跃下,数不清的将士冲进来将所有人围住,整齐的铁甲闪着寒光,凛冽森严,透着杀伐之气。
他怎么会在这?!!
司徒煦死了,群龙无首,成王什么都要听他儿子的,根本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另一位还是个坐轮椅的废物,没有人能主持大局,人心大乱,惊慌失措,只有手下的人质还能给他们一些安全感。
“将军——”云姝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手上的力气松了大半,方才提着的那口气散得四分五裂,她只想冲过去抱住他。
霍砚胥盯着她大步走近,周围没有一人敢对他动手。
他太强了,就算他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还带了这么多兵。
“饶你们不死。”他语气很淡,说得简洁。
他们听懂了,却没发现霍砚胥看到女孩脖子上伤痕时眼中闪过的戾气,那些人先是面面相觑,直到有一人扔下剑,其他人纷纷跟着扔了。
“别怕,我回来了,”男人紧紧地抱住她,轻声安慰。
“疼,霍砚胥,我疼——”他马上松开胳膊,去看她的脖子。
云姝苡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捂着肚子,小脸煞白,秀眉拧着,“肚子疼——”
霍砚胥脸色骤变,将人打横抱起,往外狂奔。
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一道厉声,“一个不留!”
云姝苡是先前跑动时动了胎气,并无大碍。
外面一堆烂摊子等着处理,霍砚胥寸步不离,在太后宫里守着她。
“瘦了,黑了。”云姝苡半躺在他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
霍砚胥的状态不好,眼底带着血丝,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一路风尘仆仆往回赶,几天几夜没睡过一个好觉。
男人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胖了。”
女孩挺高兴,这段时间她在努力地让自己多吃点,宝宝需要营养,她也需要营养,胖些她才安心。
她喝的安胎药有安神作用,不一会儿就阖上眸子睡着了。
霍砚胥这才出去,安排宫女守着她。
他能及时赶回来,还要多亏了东离皇帝,单枪匹马闯他军营,把司徒煦和龚夜这些年的来往全都透了底,他一直韬光养晦就是为了扳倒他,如今数万东离将士都让龚夜拿来送命,简直祸国殃民。
霍砚胥不会轻易信他,他让人连夜赶去幽州,才发现成王妃确实死了,成王对此事隐瞒不报,又趁此时入京,定有异心。
两人达成交易,霍砚胥留下一半的人马助他的人扳倒龚夜,他带领剩下的人回京,并约定好待事情平息,两国互不再犯。
当年援助大金的是他爹,霍砚胥和他没仇,往回拼命赶的时候,他就想,只要婠婠她们无恙,他绝不会再向东离挑起战争。
宫变落下帷幕。
霍砚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亟待解决,他在宫门口抓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安晟川,除了司徒煦和司徒淮的人,就是安晟川带进城的盐寇。
被抓后他说了一个名字:杨勇。
原来杨勇在他手里,原来他父兄的死出自安挥斥之手,原来安挥斥一直在装疯卖傻。
他父兄被